"醒了,刚喝了点稀饭。"
安杰看了看病床上的越星疏轻轻叹了口气。
越星疏住院第一天见了楚屿一面之后就再没见过。
因为不能说话,他觉得周围也安静了很多,大多数时间就是看着窗外呆,或者看书。
安杰每天会送来一碗汤,说是给他补身体。
直到有一天被护士看到了,说了两句:"这么个补法会出问题的,先把他脾胃调理好,不然补再多的东西都白搭。"
安杰愣了一下道:"那我再去问问。"
越星疏转头看了一眼笑了笑,轻轻摇摇头,把汤接了过来喝了。
从那天后,汤换了。
但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很,每次对着镜子的时候他会想,自己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了?
他觉得自己最近倒霉透了,前脚刚从医院出来,另一只脚就又踩了进去。
出院的那天阳光不错,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湛蓝无云,秋高气爽。
他跟安杰交代了一声,开着车往郊区鹿鸣山的明远寺驶去。
寺庙建在半山腰,两侧长着翠竹隐隐绰绰,将阳光分割成一片片金箔,随意在地上洒着。
好久没有运动了,越星疏爬到一半就出了一身的汗,他抬头望了望,靠着旁边的石阶歇了一会儿。
越星疏低下头看到石阶缝隙中长了一朵小黄花。绿色的茎很细,叶子也被秋霜打黄,可是花却开的灿烂。
已是深秋,他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刮擦了一下花瓣,细碎的花瓣滑过指腹,让他心里痒痒的。
"你好厉害啊,一个人开在这里,都不怕被人踩一脚。"越星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心里默默道:"不像我,我怕疼怕的要死。"
他拿出手机拍了下来,查了一下,叫金佛花。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流泪。
因为鹿鸣古寺石阶上的一朵金佛花。
他站了起来,告别了那朵花,往山顶走去。
寺院里人很少,角楼挂着铃铛,微风吹过叮叮当当作响,头顶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鸟鸣。
青烟袅袅,他跪在佛前很虔诚地拜了拜。
下山的时候他专门留意了那朵花,不见了。
越星疏轻抿唇,低头看了看手机里的那张照片,设成了壁纸。
他回到家的时候没想到楚屿居然在,他的表情僵住了,愣愣站在门口。
客厅的灯开着,楚屿站起来,走了过来。
越星疏脸白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没事,我听安杰说你出院了。"楚屿停下了靠近的脚步,讪讪道。
越星疏看着楚屿,背后攥紧的手微微松了松,他点了点头,转身绕开楚屿往房间走去。
"疏疏!"楚屿叫住了他。
越星疏身形顿了顿,转过头看着他。
"你吃饭了吗?我做饭了,可能凉了,我去热一下。"楚屿说。
越星疏摇了摇头,转身又走进了房间。
楚屿站在原地,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他听到安杰说越星疏出院了,就赶回了家,等了一下午,他笃定越星疏会回来的,这里是们两个人的家。
楚屿叹了口气,往餐厅走去。
却没想到越星疏走了出来,手里拿了几张纸,放在他的面前。
楚屿疑惑转头问道:"这是什么?"
越星疏一张一张摆开,是就诊病例,化验单,住院证,出院手续…
楚屿皱紧了眉头,然后听到越星疏暗哑的声音艰难得从嗓子里挤出来:"没…上床,住院了。"
说完,越星疏收了起来,转身往外面走去。
楚屿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他一把拉住了越星疏的胳膊,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