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着两位老人有生第一次激昂互动的“演讲”,都深深感动了一番,他俩”独特”的形象使各位终生难忘。
过后,几位年轻的战士仍把大自然的馈赠——白色“猪拱菌”一个传一个的揍到鼻孔下仔细再闻一遍又一遍,很快就什么都说不上了。
不知道是久而不闻其香还是久而不闻其臭。
其中一个战士,是他们中年龄最大的,他建议:现在“黑”和“白”的两种都在手,万分难得,我们得吃出个高低区分来,细细的“品”味,才不枉费这地道山珍与我们这帮老少聚到一起的偶遇。意外当一回无需大本钱的、又是“高大尚”美食的“鉴赏家”、评论家,是大家睡梦中都没闯到过的美事!
一个名叫阿兹阿可的战士紧接着说道:要谈其“新鲜”度,那是一个时辰前刚从树下刨出。那些王公贵族们钱再多,哪有我们现在的天时地利人和?谈其重量要在四两(2oo克)左右,那些人又哪能是“瞌睡遇枕头?还是这银松露的正是“熟透时”?
大家说是啊!是啊!难得到极点了,绝不能轻易把这贵重无比的山珍两口就吞进肚里,得吃出个明白道道、分析个所以然。
在新房中,大家就地围成一圈,摊开最大的笔记本,将白色的“松露王”郑重其事地“贡”放其上,先绕成一圈,两手一牵,跺着脚、绕着弯,不停的唱着“中华好儿女,齐心团结紧……”看了个够后,才万分不舍地拿出刚带上山不久的新菜刀,由“队长”小心翼翼的先剖开成两半,将其中的一半切片给每人两个薄片。切面也是白色,比外面的色彩稍暗一点点。另一半留着,切面盖好绿树叶,放置阴暗处。
他们送到嘴里的每一点点,大家闭着眼睛仔细品味,都想“言简意赅”的总结出独到的味觉优势。
大家不约而同的咬下一缺,闭上嘴唇和眼睛,舌头和口腔紧贴着它,由密闭产生的压力与味蕾“亲密接触”,增加味觉,再将气味由气流送到鼻腔,使口鼻一同辨别。然后才在嘴里细细嚼动、细细感受。
大家越嚼越享受、越真切感受它之所以得到世界级别美味的地位不虚其名、越嚼越不由自主从心底去赞美大自然的造物奇妙。
他们就是舍不得一咽了之,都只愿这珍馐滋味深深地刻入脑海,组成生命中最为“可贵”记忆中的“经历”。
终于,在这断崖深处去理解一个字——“品”!再仔细送往心底深处去体验。此时才缓缓冒出一个完整词汇——叫做“品味”!
队长先联想到“字画”的品味,感觉这两件事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方向,但实质只有深入的不平凡的拿出“见地”,才能得出一点悟道。
他说:“闻着臭,吃着香,是一种提炼后野生山菌的聚合之清香!有点像屈原笔下的‘秋兰’结为索,佩戴于身的‘佩兰’之转变——高贵与典雅形成过程,似乎只因为包含了‘思想的阔展、想象的精神’助力,它才高悬清冷玄乎,才这般无法用简单明了的语言和文字加以表达”。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甚或还搜肠刮肚的往深处想去:
阿兹阿可说:“淡淡的‘清甜’味,越用力越细嚼,越把清甜味裹住香味,难怪香与甜共组一词、恰到好处,不能分离”。
听到这里,队长此时又窜出一个想法:这正像男女的情和爱真正的组合在一起后,才具有内涵及美妙所在。“奇特的香”结成的佳偶,也许更具色彩叠加、更有韵味及贵重的实质。才能激励双方,推送美好,留下深思的动感与刻骨的情爱。
大家一致推举队长总结一下,他想了想,并不推辞,不慌不忙的说:“很多东西都具有香甜味,容易辨别也容易淡去。只有此味,浸入味蕾、深入脑隙心间,缭绕循环,欲罢不能。黑白两种的区别:黑松露也有以上特征,只是入口的颗粒感相对要粗一些,细嚼时渗透心脑的冲击力稍逊前者”。
大家觉得队长说得很好,说出了他们想表达而无法言喻的话语。但其中三位队员共同表达的还有一层意思:“香”,是一种非常丰满而又十分复杂的气和味共同默契组成:气味是用鼻子闻到;味道则是用口品尝而得。两者一揉和,复杂的味道便有区别和聚合重叠,这才形成了松露的神秘面纱……
谈到神秘面纱,队长此时想起不知是什么人说过的一句话:“白色的松露犹如‘乌托邦’,虽然知道却描摹不出,可以察觉却无法咀嚼,虽然靠近,却抓不住它的精魂。”他叹了一口气又才说:这样玄乎的描述,似乎更微妙了,终究是没能说清的想象之中的“乌托邦”。
大家一个接一个的抢着说:人们都知道,世间的可贵之物一是物以稀为贵;二是可望不可及;三是扑朔迷离;四是有钱也轻易不能得到。
而这可贵之物,以上四点占全。联想到人类纷繁复杂的情感——丰富而莫测,深沉的感受而不可捉摸。虽然感觉近在咫尺,甚至被团团围住,伸手却没抓到他的精魂。睁眼不见、闭眼却充满脑海,证明它确实有形体存在,而且极具持久性。
队长见大家收不住的表个人对“松露”的品味及联想,看着听“呆”了的两位老人,最后说到:“不管怎么说,它与雌性的大动物‘情’有关,我们目前无法认知,但山间的动物的第一直觉已经确切的证实。相信不远的将来,人类将紧跟脚步,得以揭开谜底。”
大家安顿好了两位老人,忍痛与他们告别之际,两位老人站在崖边,哭得都像个“泪人”,抑制不住的全身抽动,真是心痛得像生死就此离别。
两位老人流着滚动的热泪,拉着队长的手说:再过十二年就是我俩的百岁年,那时我俩就在崖山上等着你们,你一定要带领你的部下再次来崖山欢聚,还要把杨副司令也带来,让他看看崖山风光、崖山的富足、我们这百岁老人的幸福光景。我俩如果活不到那时,我们的魂一定飘在“新房”的上方、崖窟的周围。
从断崖到回到军区汇报工作,在宽阔的军营大会场上,大家的心情庄重中带着不尽的好奇。九位四十多天“归来”的气氛,一点不亚于打大胜仗凯归来的场面。
大家一同再次见证了山里这对彝族老人的淳朴情怀与青年战士的真情和友谊。
也从平叛的尾声中,近距离的感受到民族冲突与社会交融的接受和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