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皓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但没有证据。
盥洗室里人挤着人,吵得江闻皓脑仁疼。本想回屋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再来,覃子朝已经挤到了一个水管边上朝他招手。
“来这边。”
江闻皓沉着脸朝他挪过去,身边的人像是达成了莫种默契般纷纷往旁边让开了一条道。江闻皓知道,这绝不是因为谦让,更像在避祸。
凑到覃子朝身边的时候,江闻皓才现自己忘了带牙膏。覃子朝拧开水龙头,捧着冰凉的水洗了把脸,将牙膏往江闻皓面前一递:“先用我的。”
江闻皓也不客气,接过覃子朝的牙膏挤在牙刷上。
牙膏就是那种最便宜的薄荷味,比他自己的刺激还有点苦,刷完牙后整个口腔都是凉的。
他使劲漱了漱口,突然现覃子朝的嘴角破皮了。喉结动了动,还是忍不住问:“你那个,是我撞的?”
覃子朝反应了下,蛮不在乎地笑笑:“没事儿。”
江闻皓“嗯”了声,将目光收回,过了会儿又低声说了句:“那什么,不好意思。”
覃子朝现这新同学虽然看起来横,倒也不是对谁都凶,有时候还挺懂事的。
特别是现在这副样子,垂着眼,抿着嘴唇,后脑勺还翘着一小簇压弯了的头。
“说了没关系。”他随手帮江闻皓拨了拨头,而后自己先愣了下。
江闻皓也是被对方的动作整得一懵,脾气还没上来,覃子朝就赶忙先收手,指了指他的头:“你这里,要不拿水湿一下?”
“不用,我回去戴个帽子。你先去集合吧。”江闻皓将眼撇开,转身离开了盥洗室。
操场离宿舍还有段距离,覃子朝怕江闻皓找不着路,最后还是等了他一起。
两人走出男寝楼,江闻皓看着乌云密布的天沉默片刻,扭头问覃子朝:“这就是你说的出太阳?”
他现在可以确定覃子朝刚才是故意的了。
“山里的天是这样,一片云飘过来马上就要下雨。”覃子朝将校服拉链又往上拉了拉,遮住里面的T恤,“走吧,被子明天晒也可以。”
“?”
我是在跟你说被子的事?
……
云高的操场很大,不同于城市里的学校有着崭新的塑胶跑道和人工草坪,这里的跑道已经褪色了,草地也是真草,在雨后的早晨散着一股扑鼻的清气。
各班的同学早已集合完毕,在《运动员进行曲》的乐声里列队绕着操场跑起了圈。
没等江闻皓找个合适的地方待会儿躲起来,就听不远处传来了个震天的大嗓门儿:“那边那两个,滚过来!”
江闻皓微挑了下眉梢。
他刚刚好像听见了个“滚”字?
手肘被身边的人轻轻撞了下:“是罗教官。”覃子朝轻声说,“待会儿不管他说什么,只管服软道歉就是了。”
话毕,他拉住江闻皓的手腕,带着他朝罗教官小跑了过去。
罗教官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件迷彩冲锋衣,手背在身后脊背挺得笔直。看清迟到的人居然是覃子朝后也稍稍愣了下,但语气依然冷硬:“怎么回事儿?”
“抱歉教官。”覃子朝怕江闻皓出言顶撞,不动声色地抬手把人往自己身后挡了挡,“昨晚复习久了点,起晚了。”
“起晚就是起晚,没有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