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竟讓他分不清那不斷深潛的冷,是冷還是痛。
直將他凍到懷疑人生。
腦子裡只剩下那冰塊的形狀跟針扎般刺透骨髓的冷。
男人神情痛苦,失神地哆嗦著:「好冷……」
他想掙扎逃離,那條傷勢尚未痊癒,無法行動自如的腿,卻成了限制他逃離的最大阻礙。
a1pha目光不離男人的眉眼,說話間,冰塊緩緩送進幾分。
霎時間,宛若置身冰天雪地的寒冷,從淪陷區瘋狂湧入四肢百骸,將男人身上熱度節節逼退。
原本尚有幾分血色的面色,肉眼可見地被那慘白中透著青灰的寒意覆沒。
幾分鐘前豐盈殷紅的嘴唇,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被不正常的青紫裹挾。
高暢咬牙,竭力抵制那突擊猛進的冷,清朗聲線夾著難以自抑的顫意:「快把它……拿掉……」
他好冷。
真他媽冷。
視線觸及男人慘澹的臉頰,a1pha頓了下,語氣莫測:「讓我拿開可以,只是在這之前,學長是不是該說下實話?」
高瑒聲音遲滯,受寒氣挾持的理智,早已無法正常分辨出a1pha話里的潛台詞:「……說什麼?」
邢奚厭:「學長現在,可是還沒死心,還想著逃離?」
高瑒一僵,勻了會兒失序的喘息,面帶諷刺地反問:「嗬,就你這麼對我,你說……我逃不逃?」
邢奚厭靜默不語,與此同時,冰塊募地陷得更深。
「焯你媽……」
突然的襲擊,將高瑒刺激得身軀猛地一彈,眉頭緊緊皺起。
「我要聽你親口說。」
a1pha眸色發冷,按著男人的手抓得極緊,語氣里摻著似有似有的壓迫。
一時間,病房內傳出比起彼伏的鳴咽。
幾近逼人癱瘓的冷,跟瀕臨死亡的痛意愈演愈烈,將高瑒的求生欲推到最高峰。
使他再支撐不住,神志不清地選擇了服軟。
只是他的服軟,沒能換來邢奚厭的停手,對方最後甚至以他身上太冷要升升溫為由,將他強行拽入冰火交替,冷熱並進,地獄般的雙重折磨里。
自那天后。
男人像是被剮去了一身傲骨,被剜掉了先前的暴脾氣。
對a1pha言語跟身體上的羞辱,壓榨,不復先前的歇斯底里,動輒反擊。
話越發的少,整個人越發麻木頹喪,時常一整天目光失焦,呆滯地望著窗外。
兩人關係,不知覺間直跌冰點。
邢奚厭親了下男人耳尖,喚回對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