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垂目看向齐窈窈拉自己的手。
齐窈窈急了,她哪里这样低声下气过,心里又委屈,嘟着嘴就将手掌一翻伤口朝上,“创口贴的边又翘起来了,好痛,你要帮我换……”
许知看到的不仅仅是翘起的创口贴和手掌上结痂的伤,还有那白嫩掌心里嵌出的几个红通通指甲印。
许知薄唇抿紧,眼底情绪变了几变。
见许知竟然沉默不说话,齐窈窈急着补充一点:“四舍五入是你害我摔倒的!你要负责!”
许知压低呼吸声,不暴露什么情绪,她从校裤口袋里拿出一个新的创口贴,是早上顺手多准备的。
齐窈窈却是立刻收手往身后藏。
许知撩眼皮看她。
齐窈窈终于对上她的视线,鼻子瞬间一酸,既为许知被朱莉那样骂委屈,更为许知不相信自己为了别人一番话就误会自己而伤心。
她忍住哭意,眼泪汪汪地坚持说:“要去小树林换……”
许知看向她又握成拳的手势,到底还是让了步,低声说:“我跟你去。但创口贴要先换上。”
上午课程结束,午饭时间,下了课的学生们像是搬家的蚂蚁,基本呈一条流水的线往食堂方向而去。
偶尔也有一些零零散散,像是迷了路。
许知和齐窈窈就是其二。
小树林在食堂操场的对面,间隔出宿舍楼和教学楼。
许知不住校,但因为实验楼也在那个方向,所以也经常走过。
这个点没其他学生。
一走进树林,那些微微嘈杂的声音就全消失了。
只有因为天热而知知叫着的蝉。
齐窈窈专挑没有路的野坡走。
附近都是林荫,茂盛的树荫遮盖阳光。
许知没说话,一直跟在齐窈窈身后。
对方不停,她也就不停。
但忽然,风送来了一丝轻轻的抽泣声。
许知脚下不禁一顿,她看着前面一直走着的齐窈窈,忽然几步上前,一把握过了她的手臂。
齐窈窈转头看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哭红了一双眼睛。
许知心里一揪。
但还没说话,齐窈窈已经扑进了她的怀里,哭着说:“知知!你不要不理我!!”
周围的蝉鸣好像在一瞬间响亮起来。
许知敞着双手没回抱住齐窈窈,过了好久,她放下手,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低头对自己怀里的齐窈窈说:“好好说话,不要哭。”
齐窈窈委屈地抱怨:“我也想好好说,但你不听!你就听别人的!”
“那不是别人,是你的好朋友。”
“现在不是了!我跟朱莉已经绝交了!”
许知一噎,片刻后眼底浮起苦笑,“没必要这样,她说得也没错。”
“不!全错了!她说的一句话都不对!”齐窈窈全部否认,她还记得要紧事
,眼泪婆娑从许知怀里抬头,说:“她误会你,污蔑你,还骂你,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你的人,等我以后继承了集团,我就把她家弄破产!”
许知:“……别说孩子话。”
“这不是孩子话!”齐窈窈抬手胡乱抹掉眼泪,对许知说:“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那她就是罪魁祸!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许知叹了一声,握住齐窈窈的肩,微微俯身看她泪意模糊的眼,说:“窈窈,我们有没有在一起,朱莉今天对我说了什么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齐窈窈抬手捂住自己耳朵,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许知拿下她的手,“窈窈。”
齐窈窈又哭着去去捂许知的嘴,“不许说不许说!”
那手擦过眼泪,湿漉漉的,柔软细腻。
许知握着齐窈窈的手,叹息,不由自主地轻轻在她掌心里落下一个吻,察觉自己做了什么立刻移到脸颊上,专注地看着她,“你看,你自己心里也分明知道,只是装傻,想当做不知道而已。”
“没有!我不是!”齐窈窈恼得眼泪直下,委屈地不行,“你看不起我,也看不起你自己!你那么厉害,肯定会有一番大成就的,说不定比我妈妈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