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之後,便只剩下兩人。
一片廢墟之中,男人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空曠。
塗蘿見他只留給自己一個背影,眼眸微眯,「渡厄,還在躲著我麼?」
男人背影微頓。
下一瞬,他轉過身來,看著她笑,「怎麼這麼說?」
塗蘿走到他身前,隨意躍上一個台階坐下,一條腿垂落在一旁,打了個哈欠,「近來發生的事太多,說實在話,還挺累的。」
她看上去很舒展,雖然有疲倦,但身上那種灑脫的氣場,無一不是龍蘿。
她徹徹底底想了起來,徹徹底底成了他記憶里的那個人——他等待了數萬年的人。
祁渡菲薄的唇線微動,聲音溫涼,卻帶著微不可聞的柔情,「那就休息一段時間,九重天的事情差不多都安排好,等尤汐好轉一些,你可以帶她出去走走。」
「你安排得倒是周全。」
塗蘿笑,抬頭去看他,對上他的視線時,才發覺他的目光有多麼眷戀繾綣。
她怔了怔,剛要說話,便看到祁渡已經收了回去,重變成往日那副冷靜決然的模樣。
祁渡道:「我能做的不多。」
只剩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時間在一點點減少。
倘若陪伴的日子不多,他寧願減弱自己在他們記憶中的分量,為他們的日後多做一些準備和打算。
塗蘿察覺出不對來。
她蹙了蹙眉,起身走到祁渡面前,「你怎麼了?」
見他並不直視自己,塗蘿壓低了聲音,「渡厄,你又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這話讓男人的眼睫狠狠顫抖了一番。
他終於抬眸看她,聲音沙啞,「我從未想過要瞞你什麼……」
「撒謊!」
塗蘿氣憤地打斷她,眼尾有些紅,「萬年前,我分明叮囑過你,即便我死之後,你也要好好生活,照料好尤汐與龍鉞……」
說到這裡,她有些說不下去。
只咬著牙看著自己垂落身側的雙手,緩緩握成了拳頭,「你答應過我會好好活著的,為何要為了讓我能夠轉世,散盡修為,自己卻墮入輪迴呢?」
她的聲音很輕,咬字也很輕。
似乎將那些事情說得輕飄飄,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但塗蘿發覺,還是如同沉重的枷鎖鐐銬在他們之間。
她顫抖道:「為何當年不直截了當地放手呢?」
若那時祁渡聽了她的囑託,讓她在那場大戰之中徹底消亡,或許就不會有後來的這些痛楚。
祁渡百般壓抑,眼中猩紅。
他終是沒忍住將她攬入了懷中,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濃重回響,「你叫我如何放手?我如何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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