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这几天一直在关注伙房的情况,也知道最近一直没有泔水桶运出,既然泔水桶没运出,那和这个一起的另一份药渣也就还留在军营。
但会在哪儿呢?
突然,谢枝瞳孔一缩!
坏了!
她连忙收起地上的药渣,又迅朝谢父谢母的营帐跑去。
她早该想到的,能陷害谢昭就能陷害谢父谢母,再思及上次的马匹事件,她一瞬间抓住了关键——谢家人!
他陷害的对象是谢家人,马匹的死也是他的手笔!
谢枝跑得飞快,避着门口的守卫在谢父谢母营帐边转了一圈,果不其然,在营帐边比谢昭那儿更显目的地方看到了一堆药渣。
谢枝忙把药渣收起,确定其他地方没有之后,才避着人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给我备点水,我想沐浴。”谢枝面色正常地对门口的守卫说。
两个守卫在谢枝靠近的时候不自觉地捂了捂鼻子,顿时现自己这个动作太过冒犯,忙低头请罪。
“属下有罪。”
谢枝摆了摆手,状似无意地说:“今日不小心在伙房旁边跌了一跤,现在身上都是这些臭味,你们觉得难闻也是应该的。”
又嘱咐快点将水送来,谢枝才进了营帐。
谢枝走进营帐,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在桌边蹲下,打开平日里自己用的药罐,倒了一碗汤药放在旁边,然后里面的药渣倒出,换上手上的药渣,最后再把倒出的药渣盖上去。
想了想,谢枝又倒了一半倒出的汤药进去。
等她做完这些时,门口的守卫刚好抬了热水进来。
谢枝洗得很快,她刚好换好衣服的时候,检查的人也刚到门口。
谢枝照常把倒了汤药的药碗递过去。跟着检查的人照常用银针试毒。
银针没有变色。
“今日打扰谢姑娘了……”检查的人按惯例客套道,可却突然被身后的医官打断。
“姑娘,我可否看看那药罐?”
“……”谢枝心中一惊,她不动声色抿了下唇,然后笑道:“可以啊。”
她转身去拿药罐,然后递给医官,方才握着药罐的手心还微微出汗。
她紧张地盯着医官的动作看,只见医官开了盖子看了看,又突然伸出银针往里探。
那一刹那,谢枝的心几乎要从心口跳出。
若是那药渣药性融进水中……
谢枝不敢想,只默默捏着手盯着那根银针。
“欸?”医官诧异。
被现了吗?
谢枝脑中空白。
检查的人问道:“何老,是有什么问题吗?”
医官的银针从药罐中拿出,在谢枝几乎眩晕的视线中,现那银针……没有变黑?
医官先朝检查的人摇了摇头,才对着谢枝解释道:“陈安拜托我替你看看你的药方,我今日这么一瞧,现这药方虽有陈安所说的烈性,但并不会伤及身体。”
医官把药罐递给谢枝,叹道:“这开药的人真是厉害,怎会想到用两种烈性药混合在一起,以烈制烈……”
谢枝还没从方才的恐惧中回神,医官说的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姑娘?谢姑娘?”
“…啊?”
“老朽敢问,给你开药方的是何人?竟如此神乎其技。”
“是京都回春堂的明涣明大夫。”谢枝老实回答。
“原来如此,原来是他。”医官拂着白胡子,出了营帐,“是他,那就不奇怪了。”
“……”
谢枝目送着人离开,半晌,才脱力地往地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