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病床另一边,周律师拿着文件,看了眼刚到的傅严琛。
傅严琛扫了眼病房,老爷子枯瘦如柴,身上插满各种管子,心跳监测仪响着微弱的起伏声。
医生刚刚下了病危通知书,说老爷子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傅晨嫌恶地瞥了眼傅严琛,讥讽道:“野种就是野种,一点礼貌都没有,不知道跟我们打招呼吗?”
傅霜嫌弃他身上的实验室的药水味儿,捂着鼻子躲到哥哥身后,“臭死了,妈你叫他来干嘛,他又不是傅家人。”
傅严琛仿佛没听到他们厌恶“小晨,小霜。”傅严琛走到傅夫人面前,“夫人。”
他叫的是夫人,而不是妈。
傅夫人喝了口茶,眼皮子都没抬,不咸不淡指责傅晨:“怎么说严琛也是你们大哥,不许无礼。”
傅霜精致的指甲难以置信指傅严琛,“一个***女人生的有什么资格当我大哥,我只有傅晨一个哥哥。”说着哼了一声,娇滴滴依偎到傅晨胳膊上。
傅夫人就是嘴上一说,根本没有任何责怪子女的意思。
傅严琛当然看出来了,他在心里冷笑,表面却是一番软弱可欺的模样,垂着眼睛不敢吭气。
傅夫人将茶杯放在床头柜上:“严琛,给我倒杯茶,待会儿周律师有话说。”
傅严琛恭顺走过去,倒了一杯水,两手递给傅夫人,“夫人。”
水杯是玻璃的,茶壶里是刚煮沸的开水。
傅夫人没接,50岁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岁月痕迹,她撩了撩头发,说:“周律师,既然人都来齐了,说吧,老爷子遗嘱怎么公布的。”
傅严琛依旧保持着双手递茶的动作,很快他的手就被烫红了,他的手有些发抖,像是要端不住了,但又不能放下。
周律师面无表情,公事公办说:“抱歉夫人,遗嘱明确规定,必须在老爷子离世后才能公布,恕我暂时不能将结果告知。”
傅夫人眉头拧起,不耐地看了眼躺在病床上吊着一口气的迟迟不咽的老爷子。
明明一副活不过下一秒的样子,怎么还不死!
紧接着傅夫人又想通了,反正就算老头给傅严琛分了一部分股份和家产,她都拿回来便是,傅严琛不敢不给。
傅严琛额角冒出冷汗,两只手臂颤抖,杯子里的水洒出来。
傅夫人终于施舍一样,说:“行了,烫也不知道放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的呢。”
傅严琛如临大赦般快速放下水杯,傅夫人瞥了眼他烫红的手掌,“严琛,知道这次叫你来什么意思吗?”
傅严琛低着头,“知道。”
傅夫人嗤笑一声,“你倒是聪明,那你说说,我叫你来是何用意啊。”
“我对傅家的家产和股份不感兴趣,您知道,我只喜欢搞研究,也没有做生意的头脑,不会。。跟小晨抢的。”
傅夫人露出满意的表情,“还算你识相,最好真的和你说的一样,老爷子死后不论遗嘱里有你多少股份,你都得无条件转给小晨,否则,你那个疯子妈。。。。。。”
傅夫人没接着说下去,傅严琛就已经脸色惨白了,他连忙应道:“我会的。”
傅晨在一旁得意忘形。
傅夫人达到了目的,优雅站起身。
傅家的研究室对于现在的傅家来说九牛一毛,傅家早就不靠医药行业来挣钱了。
“你是个明白人,只要你不跟傅晨抢,对外宣称你还是傅家的大少爷,傅家的实验室也还是你的,够你和你妈不愁吃穿一辈子了。我希望你能明白。”
傅严琛:“我明白。”
傅夫人很满意傅严琛的识相,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个月还没去看你妈吧,抽个时间去看看她吧,她有段时间没见你了。”
“好。”
“小晨小霜,我们走。”
傅夫人带着她的儿女离开,傅晨走时还扭头冲傅严琛脸上吐了口唾沫,“呸,看你就让我恶心。”
傅严琛站着没动,周律师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傅先生,擦擦吧。”
傅严琛接过,“谢谢。”
等人都走完,傅严琛脸上的懦弱尽数褪去,阴郁和森冷充斥他周身,他用力擦去脸上的唾沫,眼底一片阴鸷。
病床上的老爷子双目紧闭,傅严琛盯着他,“您给我留了几分股份?”
还是一分没给他呢。
但那都没关系,他会用自己的方式千百倍还回去所遭受的一切,会夺回一切,包括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