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師前兩天寫的都有點草率哦,」小王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提醒他,「其實吧……這是反向壓榨節目組的好機會,只要是創作的問題,只要要求合理,節目組都會盡力施以援手的。」
神遊天外的喻斐摩挲著筆記本順滑的紙張,數秒之後,某個想法忽然跳出來敲打了一下他的神經,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精神一振,拔下筆帽,飛快寫下幾個字——
想快一點找回過去和展述一起合作的感覺。
收筆時他鬆了口氣,小王接過本子掃了一眼,抬頭說:「那我們就收工咯,今天接下來的時間你們可以自由分配……」
他話還沒說完,陳子淵人未到聲先至。
「小喻你聽說了嗎,今天剩下的時間居然能脫離節目組的監視!結束之後我們一起出去聚個餐……」
他衝進來,扒著門框探出身子,看見了頓在原地的工作人員。
他卡殼了兩秒,非常坦然地繼續道:「……聚個餐,聊聊不能在鏡頭面前聊的天。」
小王極有專業素養,敏銳地嗅到了話題的氣息,當即說:「沒問題,等會兒每組都把gopro帶上,有什麼想記錄的都可以當作節目素材拍下來。」
陳子淵假笑著說「好」,等小王和跟拍大哥走了才後怕地拍著胸脯走進去。
「這個fo11opd看起來挺犀利啊,他負責跟你和展述?」陳子淵嘖嘖搖頭,「那不得把你倆前世今生的愛恨糾葛全都盤問個遍?」
這話可是說到點上了。
一開始喻斐也以為節目組會可著他和展述的話題薅熱度,可這兩天的單采的確奇怪,前天早上還步步緊逼咄咄逼人的小王像是突然沒有了kpI要求,還真的沒有為難人。
喻斐摸不透節目組的套路,索性不再想,反正這也算是件好事兒。
聽說他們今天進棚拍攝,鍾哥及時在群里發了條消息。
最近粉圈太腥風血雨,鍾哥讓他們不要浪費妝造,正好拍點自拍或視頻安撫一下這兩天處於崩潰邊緣的粉絲。
發博文安撫粉絲是sky1ine的常規操作,只是對喻斐來說依然不是一項輕鬆的任務。
自從成團出道之後,他們四個人的唯粉隔三差五就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撕起來。
或是從團綜和其他節目裡斷章取義地截取一些片段,劈頭蓋臉地指責誰對自家哥哥不好,或是歌分part不如他們的意,一邊維權一邊無差別攻擊其他隊友,或者連導火索都不需要,大粉脂粉陰陽怪氣一句就能招來成百上千擁護者,掀起一場紛爭。
最初他們不懂粉絲的理解怎會如此離譜荒謬,於是有一陣子在某博上頻繁發布了很多合照和日常,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消除粉絲之間的敵意。
誰料粉絲更加群情激憤,一個個嚷嚷著要隊友獨立行走,誰捆綁誰先糊。
可是大家是同生死共患難的隊友,究竟是哪來的「捆綁」、「吸血」一說?
他們困擾了很久,後來也逐漸明白過來,許多人只願意相信自己的臆想,怎麼澄清都是徒勞。
於是他們分享日常的動態越來越少,主頁刷下去大半都是商務轉發和廣告宣傳,不定時掉落幾張自拍和日常照片,唯一固定的就是每月一次的小視頻。
視頻是鍾哥的想法,一般都直錄直發,面對鏡頭說說最近的事,每條一隻有兩分鐘。
這樣的碎碎念很像是朋友間的閒聊,他們拍得很放鬆,粉絲也非常樂意買帳。
喻斐換回自己的衣服,還沒構思出要和粉絲分享些什麼,就聽見門外攝影棚的工作人員嚎了一嗓子「收工」,接著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喻斐下意識站起身,剛走出一步就停住了,縮回來重坐下,等外頭的自家隊友給自己發了消息才出門匯合。
所有人戴上口罩下樓,停車場裡,節目組給他們留了兩輛車,但司機已經下班了。
sky1ine年齡最小的兩個還沒考駕照,nete全員一把過,陳子淵第一個主動擔起了開車的重任。
一群人三三兩兩往車位走,展述墜在隊尾,一手鬆松地握著gopro的手柄,另一隻手拿著手機。
屏幕停留在同城聞推送頁面,他已經垂眸凝神看了許久,不知思索了些什麼。
半晌,他拇指輕觸,將聞轉發給了陳子淵。
喻斐走在隊伍前面,他還是不太適應被nete這樣照顧,徵詢他們的意見:「要不我來開另一輛?」
「用不著,」走第一個的陳子淵手指伸進鑰匙圈裡轉著玩,嘴也閒不下來,乾脆倒退著走路,邊走邊說話,「另一輛交給展述就行,他可是咱們隊裡的老司機。」
幾人中和展述交集最少的管朔好奇道:「為什麼啊?」
陳子淵理所當然:「展少爺家什麼要車型沒有?他實踐得多了,自然開什麼車都如魚得水。」
sky1ine幾人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陳子淵搖頭晃腦:「我們作為哥哥,也得給他展示的機會嘛。平常司機師傅沒空或者我們瞞著袁姐溜出去玩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他載我們。」
說話間,展述已經從末尾走到了他們旁邊。
「又編排我什麼呢。」他面無表情地損了一句,又攤開手掌晃了晃。
陳子淵立刻會意,將一把車鑰匙拋了過去,聳肩道:「這次可真是你誤會我了,我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