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個名字被喚起,安康時有瞬間的恍神,遙遠的記憶湧現。
貧瘠的山村,飢餓、打罵,永遠逃不出的彈丸之地,無力掙扎的弱小時刻。
哪怕他後來手握億萬的財富,該報復的也都報復回去,那幾年的時間,依然是心頭難以癒合的創口。
及至後來年歲愈長,才能用淡然的態度面對那些年。
但也只是心智的成長和城府的加深讓他變得不動聲色,不動聲色不等同於忘記。
所以在聽到那個名字時,安康時下意識的扭頭去看。他的角度剛好正對手機屏幕,他無暇顧及拿手機的人,只聽到那個聲音對著屏幕逗弄,再看到屏幕里那隻白底的花貓時啞然失笑。
「是貓啊。。。」
旁邊人沒聽清他說什麼,追問了一句。
安康時就笑著搖搖頭,重把注意力放在這場宴會上。
裴喬走出廳堂,對於結果已經有了定論,於是心裡就有些沉甸甸的。
對一件事上心,就會看重這件事,對一個人上心,就會慢慢看重這個人。
那麼個小東西在他的注視下長成少年,以後還會變成青年,如果日子就這麼平靜的過下去,裴喬想過,他還能看到小孩的中年和老年。
可怎麼就這樣了呢。
撞到腦袋失憶了?
覺著自己養出來的孩子不至於是個無情無義的玩意,裴喬只能往科學之類的硬性條件上去想,但這個機率又是很低的。
心裏面裝著事情,再見到小六時,小孩就有些察覺。
熟悉是相互的,哪怕是裴喬這種情緒起伏比較小的人,他以為的不動聲色,也被看了出來。
「小喬,你有什麼心事嗎,可以說給我聽的。」
「你看,我能管理一個公司了,所以。。。我長大了,你別總當我是小孩。」
一本正經的模樣,眼神卻僵直著不敢亂飄,瞧著就緊張的不得了。
裴喬愣了下,因為稱呼。
他恍然想起小孩對他的叫法改了幾次,從最開始黏糊的喬哥哥,到後來乾淨利落的喬哥,現在竟然開始叫小喬了,這是為了證明自己長大了?
。。。果然還是個孩子,證明長大的方式直白中透著滿滿的幼稚。
裴喬不是個計較稱呼的人,他愣了下就翻頁了。
「沒什麼,在想以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