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城山无言以对,只能原话还给他,“你呢,唱《猎户星座》的帅学长,你对象呢?”
大家都盘腿坐在地上,裴淞支着下巴,看向篝火,橙红的火焰映在他眼中:“我有梦想,我不要对象。”
路城山笑了下,把手里的小树枝丢进篝火里,没接他这话。毕竟现在两个人挺微妙的,这个话题好像不太合适。
正当路城山想起身说早点休息的时候,裴淞忽然抓住他手腕。男大学生没有什么弯弯绕,有话就说。
面前篝火烧的噼里啪啦,但此时却不是这夜晚唯一的暖意。
路城山觉得自己的手腕可能比这团篝火更烫。
裴淞食指勾住路城山袖口,往上一撩,露出他手腕上的小熊头手表。直到周边的同事悉数回去了帐篷里,空无一人的大营中央,在篝火前对视的两个人才慢慢各自收回目光。
接着有赛会的人过来,说:“你俩去睡吧,晚上我值班。”
路城山应了声“辛苦了”从地上起来,裴淞跟在他后面。由于在车队里很黏路城山,所以分配帐篷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把两个人塞在一个帐篷里。
说到底大家都是成年男性,真没什么尴尬的。如果来的路上两个人没有互相坦白……对方是自己性幻想的对象的话。
此前差点亲上已经很尴尬了,如果只是“差点亲上”这一层,可能住进一个帐篷还没这么严重。偏单单这位什么话都憋不住的男大学生,坦言自己昨晚在梦里给他讲淫诗艳词……
“路工。”裴淞看着帐篷。
路城山站在他旁边,有口难言:“嗯。”
裴淞说:“先让宪哥的比赛平稳过去吧。”
路城山点头:“我觉得也是。”
€€€€剩下的,赛后再聊。
已经说好了的,挑一个大家神志清醒、理智在线的时候。接着,两个人都像英勇就义一样,刚正不阿,如同少林武僧进禅房。
单人帐篷的内部空间有限,路城山已经将近一米九了,裴淞一米八四的样子,睡在里面就不得不挨着。
但这种时候就真的没什么好瑟缩的,硬着头皮睡下去就好。
万幸赛会给的是军绿色的大棉被而不是双人睡袋,躺下之后裴淞现没有多么奇怪,情绪永远稳定的路城山熄屏手机之后便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裴淞翻了个身,在漆黑一团的睡袋里看向路城山的方向。外面猎猎的风刮着帐篷,很吵,路城山也翻身过来,问:“你是不是睡不着?”
“嗯。”裴淞说,“风太大了。”
“藏区是这样的。”
裴淞又“嗯”了声。这是裴淞第一次睡在野外,事实上一层帐篷起不到什么太大作用,他还是有一种幕天席地的感觉。
而且实在是太吵了,风像是直接刮在耳边。他不太舒服地在被子里动了动。
路城山在黑暗里看见毛茸茸的脑袋在往被子里钻,但真蒙着头睡觉又很闷。
“过来。”路城山伸手。裴淞什么都没问,挪了点儿过去,所有人都只有一床棉被,没有枕头,大家折起外套当枕头用。
路城山把他脑袋搂过来,让他枕在自己手臂,一只手捂在他另一只耳朵,说:“出来跑山就是这样的凑合睡吧,想象这风声是赛车外面的气流。”
被捂住耳朵之后,风声没有那么响了,的确有点像隔着赛车车身的气流。所以人类真的是大自然界少有的,会自己哄骗自己的物种。
路城山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渐渐睡去,也在自己哄骗自己,没关系,他不抗拒,只要不抗拒就是好事。
一觉睡醒,路城山搂在他后背,裴淞腿直接翘着骑在路城山腰上,两个人睡得乱七八糟。
好在睡饱了,今天略阴,是陈宪的最后一趟跑山。裴淞的保时捷卡雷拉已经是陈宪的配件供应商,陈宪的赛车需要什么,就从卡雷拉上卸什么。
孙经理带着向海宁和他的一组后勤去了北京,陈宪今天的跑山结束之后,也要和姜蝶一起往北京赶,他们要参加新能源车厂的电车圈赛。
车队总部的人已经带着一队后勤和猎装阿斯顿马丁赶往帕米尔高原的盘龙古道,所以第二天一早,就只有路城山一个人,带着裴淞从西藏去往新疆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