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在沙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坐起身子。
借着阳台渗进的月光,摸到放在茶几上的药膏。袅袅鬼鬼祟祟的拧开卧室的房门,走近床侧。
男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一只腿弯曲着耷拉在地上,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小舅舅睡觉还是这样,总有一只脚耷拉在地板上,一点儿也没变。
袅袅趁着月色磨蹭着走近床头,男人阖着眸眼,神色比往日里睁着眼睛的时候要温和很多。
也是,毕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又不是怪物。
女孩慢慢弯腰蹲了下去,拧开药膏的盖子,挤出一些凝胶在右手指腹处。轻柔地涂抹在男人的眉骨和额际处,摩挲了一会儿,得把凝胶铺匀了,不然不好吸收。
收拾好这一切,女孩安静的退出了卧室。
大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十一月十五日。
hk市虽然没有冬季,但这几日温度也略有下降。
eden此行无异于旅行,老大生活上的琐事都是阿粒在处理。暗网网站的修复,遣了阿瓦去跟进聿梵喃。平时有什么需要暗自疏通的关系,都是阿t在周旋,自己仿佛被放养了。
eden总是粘着杨些壹,守在女人的住所门口。时不时的给女人带些他搜罗到的美味佳肴,然后就是盛情邀请女人烛光晚餐。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楼下,男人推开车门下了车,仿佛在等着什么人。
杨些壹照常提着两袋垃圾下了楼,看着远远的人影,心里起了些许波澜,他怎么来了。
聿梵喃看见女人走下楼来,抬脚碾灭了烟蒂,追了上去——
“可以和你说说话吗?”
“就在这说。”
男人黑色的衬衣松散着纽扣,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习惯性的拨了拨腕上昏黄的佛珠——
“我想给你一个家,只要你点头。”
女人眉眼冷峭,垂眸时可以看见浓密纤长的睫毛——
“聿先生,我想我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我不是从前的我了。”
“那从前的你,是不是想要一个家?”
“是。”
“那现在的你,想要什么?”
女人嘴角浮上一抹醉人的微笑,琥珀色的眼眸里有些憧憬——
“重要吗?”
“当然重要。”
男人坚毅的眸子里溢满认真,嗓音铿锵有力——
“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捧到你面前。”
“因为内疚?你不必觉得亏欠我。”
“不,因为五年前,你已经是我的女人。”
女人瞥见高楼角落里迎风而立的eden,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服,衬托出修长精壮的腰身,给人一种青春荷尔蒙爆的冲动。
女人心里憋着笑,一定是上次的情人西餐厅要求正装出席,把他们隔绝在外,男人为此气了大半天。
想着想着,女人的脸上绽开若有似无的笑容。
聿梵喃顺着女人的目光探去,一个魁梧的混血男人,染着女人同色系的金桔色板寸。
不知道为什么,聿梵喃心里竟然生出一袭恐慌。
“聿梵喃,我想我会成为别人的女人。”
清淡的嗓音传进男人的耳朵里,心口仿佛被一把沙砾摩挲着那般难受——
“你爱上别人了?”
“没有,但是,我想我有资格再爱一个男人。”
男人轻笑一声,抬手揽过女人的肩头,眸眼里闪着破碎的光芒——
“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我来得太迟了。”
阳光下,金桔色的卷被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长摇曳在风中,散出佛手柑的清香——
“你忘记了,你也有要执手一生的未婚妻。”
桎梏在肩头的双臂无力的垂落了下来,男人低低洼洼的嗓音并不好听——
“我想,我是来告诉你,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