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沈云呛了两口水,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
哗啦啦。
翻书的声音。
时光跌跌撞撞,季节来来往往。
愿你心宽如海,放得下过往,装得下未来。
这字迹,这味儿,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好像是谁写给他的毕业赠言,也不知道是哪里抄的,想来会安安静静躺在除留言人以外全班同学的毕业纪念册里。
是谁写的呢?
反正不是眼前这个。
沈云看向朦胧的主席台上同样朦胧的侧脸。
“希望大家不要再传我跟沈云的闲话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以前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更不会嫁给他。”
又是这个画面,有时候是半年,有时候是一两年,反正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梦里,现在连死都要再来一遍。
这也难怪,如果不是她,高考结束后的十年,他又怎么可能一心伏在学习和工作上,虽说最终实现了财务自由,却也蹉跎了青春年华。
有时候想想还挺佩服她的诚实,勇敢以及自私冷酷的,换成当年纯情少年,总是在乎别人感受的他,打死都做不出当众给异性难堪这种事,哪怕并不喜欢对方。
“都快死了还要嘲讽我,要不要这么狗?”
“沈云,你在那儿瞎嘟囔什么呢?”
不知道谁在背后搡了他一把。
朦胧中,这股力量把他推出水面,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清晰起来。
十年苦读一朝决胜负,数载艰辛六月定乾坤。
主席台后面的墙上,红纸贴得有些歪,旁边是一团级明显的烟熏色,空气中飘着刺鼻的油烟味儿,垃圾桶里的烂韭菜比鲱鱼罐头还上头,神仙来了嗅一嗅,也得夭寿三百六。
沈云揉了揉眼,仔细打量无聊口号下面的横幅。
江州市第三中学2oo4年高考百日誓师大会。
2oo4年?
2o年前?
他往右方瞄了一眼。
对叠的白色餐桌,有些桌腿漆皮都花了,桌沿泛的油光用刀刮一刮至少能炼半吨地沟油。
透过餐桌和凳子的缝隙可以看到打饭的窗口,玻璃上贴着三排红字,烧饼五角,馒头两角,馄饨一块五,馄饨的“馄”的偏旁还掉了,再往右一块玻璃贴着“饭票”二字,应该是兑换饭票的窗口了。
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眼前一幕唤醒了脑海尘封的往事,没错,这就是他读了三年高中的地方,挂着市重点的名号,却连个像样的会场都没有,甭管是开文艺晚会,还是听糊弄事儿的安全教育课,只要过二百人就得借用食堂。
而陌生是因为对于一个三十七岁的男人,这一切太遥远了,遥远到不真实。
“沈云!你赶紧做点什么,不然要成大家的笑话了。”
还是那个声音,语气比刚才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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