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围坐在火炉旁,烤起了手。
待到老者的手稍微暖和一点后,就借着火光,开始整理那些散落一地后,又重新拾起的草药来。
已经饿了五六天的姜若,在看到那火炉上的地瓜后,直接拿起了一个,就生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流着泪,我终于吃肉食以外的食物了!
太不容易了!!!
老者本想提醒一下,地瓜刚放上去,还没熟。但看到这位奇人如此的吃相后,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还是不要打扰一位饿了许久的吃货的好。
在姜若狼吞虎咽下一个生地瓜后,他长舒了一口。
呼~
总算活过来了!
理智渐渐回归到正常水准,那想要埋了老者的想法也渐渐隐去了。
看着小火炉上的地瓜,视线渐渐被那火炉中间摇曳的火焰所吸引,思维逐渐散开来。
里屋的帘子被一只小手撩了起来,一位穿着麻衣的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到老者身边,轻声道:“六爷爷。”
老者,也叫六爷,背着手站了起来,从火炉上拎起了那壶热水,手正要去拿那一大麻袋药材时,一双小手先一步将其背在了肩上。
六爷看向了小婉,女孩先一步说道:“我来拿一些吧,六爷爷您还要腾出手来看病呢。”
咽下了嘴里的话的六爷,点了点头,和小婉一起走回了里屋。
里屋的空间不大,仅仅容下一个木床和一柜子药材,就撑不下别物了。
回到里屋的小婉,熟练地拉开一个个药材柜,将麻袋中的药材分门别类地放在里面。
而六爷则是坐在了床边,手指搭在躺在床上的男孩手上。
那微皱的眉头,自搭在上面后,就没有松开过。
良久,放下了手腕。
从药材柜中,拿出一个个药材,放入了小婉手中早准备好的药臼中。
在合上最后一个药柜后,小婉拿起药杵就开始研磨起来,直到研磨成药粉,才停下手来。
小心翼翼地倒在一个有豁口的瓷碗中,拎过一旁的热水壶,冲开了药粉。
六爷扶起了躺床的小男孩,由着他的亲姐姐小婉,亲手喂着浑身烫的他喝下这碗汤药。
长着粗茧的小手,轻轻擦拭掉弟弟嘴边的棕色药汁,从六爷爷手中接过弟弟,缓缓地放下来。
六爷看了一眼服下药后男孩的面色,撩开帘子,走向了外屋。
留下小婉一人,轻柔地用着热毛巾,擦拭着男孩的额头。
温柔的语调,唱着那不知名的童谣,轻拍着自己弟弟,以求舒解一丝那紧皱的眉头。
外屋,刚隐去眼中幽蓝光芒的姜若,看着那刚从里屋走出的六爷,心中那埋人的想法彻底消散了。
救于孩童的大夫,足以让人尊敬对待。
往小火炉中,添了一些柴火,好让其烧得更旺些。
姜若拿起一颗已经飘香的烤红薯,轻轻撕下红薯片,在吃下那沾在皮上的红薯瓤后,怀着对食物的敬意,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味着红薯的美味。
六爷拿起了一大一小两块红薯,小的留在手中,把大的送到了里屋小婉的手里。
从里屋中,依稀传来小声的交谈。
“六爷爷我已经吃过了,你多吃些吧,最近照顾你弟弟狗蛋,都瘦了。”
“不用的,六爷爷,我家中还有吃的呢,最近大雪封山,食物缺少,您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有些生气的六爷爷,略有些强硬地说道:“赶紧趁热吃了,我可不想一人照顾两位病人!”
气愤撩开帘子的六爷,大踏步地离开了里屋。
可在离开里屋范围那一刻,六爷的脸上,那气愤的表情就收了起来。
看着窗外,那纯白的雪山,陷入了憔悴中,这一场大雪来得太早了,村中的粮食很难持续到下一个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