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讓我好好想一想。」
「好,我等著。」
說完,他帶著魏愛前往下一家。
他倒不怕四名房長串聯起來,因為彼此競爭關係的人都不會透底。至於是否會告知6福榮警察上門一事,這得評估,從族長身上得到多少好處。倘若沒有,就會視為敵人。
為求自保,今晚過後,有人將選擇警察保護。
迷霧重重的罪案,當本該團結一體值得信賴的人,成為了懷疑的對象,是否還值得信任?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控制不住生根發芽。
這次走訪,也同時確認了,四位族房長,不知曉6淨欲圖殺人一事,是設下的局。意味著,他們也不知道族長賣著什麼藥,接觸到的兇手信息是什麼。
從現有的緊密關係網內,將四名房長剔除,案子關鍵性人物,變得更加清晰集中——6福榮和6華南。
伴隨族長左右,只遵從族內最高掌權者,這個年輕人的位置,比他想像中的更加重要。
以有罪推定來推斷,這個人其實更接近徐臨的犯罪側寫。
貫穿整起案子來看,他是最容易犯案而不會被懷疑的。
但是,這個年輕人的野心告訴他,他是宗族絕對的擁護者。任何挑釁氏族權威的人,都會被視為敵人,任何與外來者勾結一起的,也將成為眼中釘。
守祠人禧伯被他剝奪身份,當得知四名房長選擇警察庇護,他恐怕也會代族長進行處理。
第194章緊迫
鬍渣是大姐不在案發現場的目擊證人,徐臨一定要逮住他去作證。如果他要是普通民眾,倒好說服走公安局一趟,難就難在,他混道上,專門拿錢替人辦事。要讓他直面警察,比登天還難。
當天晚上,他叫上秦策,追查鬍渣行蹤,可趙樹羽和於全保找上了他們。
老城街巷內,趙樹羽道,地下組織頻繁前往6氏內部,攪得6氏心神不安的原因很可笑——只因他們購買了一棟七層小出租樓。
他感到古怪,便往深了查。才發現真相是,6氏無節制擴張,涉黑團伙活動空間被壓縮,他們本能感到威脅,於是主動往南入侵。
「老城區大半房產土地,是6氏的,街區的出租樓,也是姓6的。這些年來,6氏砸錢,購買老城樓房地皮,納入自己手中控制。地下的人,被迫退讓。因為在6氏地盤上,他們沒有安全感,認為自己被監控。節節退步後,這次終於忍無可忍,決定結盟對付這個龐大宗族,反過來侵犯、警告他們。可是,要把一盤散沙,只為利益驅動的地下成員團結起來,並不容易,遂由話語權最大的團伙領頭出面,向他們分析利害。警告所有人,要不想哪天成為6氏待宰的羔羊,最好聯手對付。就這樣的,雙方暗中產生不少摩擦。」
「至於6華暉調查,我們還不確定他在老城地下的準確活動,這個人行蹤十分隱秘,甚至不與在地下活動的同族之人接觸。他唯一使用真實姓名,只有在關係密切的女人面前。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在地下活動,與6氏無關?」於全保說道。
「在老城道上活動的6氏成員有多少?」秦策問道。
「十二個人。」
「他們彼此有接觸嗎?」
「偶爾有接觸。」
「與6氏內部呢?」
「明面上沒有任何聯繫。」
「他們在6氏內部,處於何種位置?」
「都是分配不到宗族利益的普通人……我覺得,這些人之所以在地下混,是在另外找出路。總不可能在氏族內部一棵樹上吊死。」
「6氏內部,如果一個兩個,沒有辦理身份證錄入公安系統,可以說是受到了忽視。可是十個八個,就不再是偶然,而是故意不辦理的。這背後,應存在某種見不得光的原因。」
「隊長這麼說有道理。凌薇誤殺6華暉,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從6華暉身上得到了他的真實信息,才被滅口?而我們,從6華暉身上獲取的東西,其實是不完整的?」趙樹羽思考道。
「當凌薇發現自己殺錯了人,將死者身上的某樣東西藏進包包里,想要離開出租屋,卻被人殺害嫁禍萬基……這樣一來,好像所有事情,都說得通了。」於全保琢磨。
「6華暉『代理人』身份至關重要,你們再深入調查清楚。」
他們道了聲「是」,隨即跟隨一起去堵鬍渣。
於全保心道,要把鬍渣男抓住,把「代理人」身份抖出來,就再也不用死磕這起迷霧重重案子了。
徐臨腦袋好使,又和警察有關,鬍渣防他如防狗仔隊,愣是和他們在老城區轉了半個晚上。
一夜過後,有三名房長主動聯繫,決定尋求警方庇護。這三人分別是七房長、五房長、六房長。唯獨大房長堅持與宗族榮譽站在一起。
秦策和魏愛分別拜訪這三戶人家。他們承認了對內掠奪壓迫,特別是失去丈夫的女性。因為他們不允許族內財產外流,所以這些年來,利用族規、族人內鬥,至被剝奪資產的人發瘋自殺。這種手段,簡直屢試不爽。
無須他們動手,族人就可用盡各種斷手,圍剿逼死他們。
這樣,警察無從追究,因為根本沒人真正動手。
魏愛壓抑著內心憤怒,低聲質問,你們就沒有一絲罪惡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