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远林有心想要劝妻子振作。
可他自己都还未从悲痛之中走出来,又如何劝说他人。
桑沂每日在家里飘着,看着他们二人这般模样,觉得难过,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无法自拔。
徐棠平日里总爱侍弄花花草草,庭院中那些开得繁茂的花草,全是出自徐棠一人之手。
可缺乏打理的花草,也渐渐呈现衰败之相。
徐棠有一天忽然现,院中的花竟然败了不少。
一一最喜欢这一院子的花了,小时候,总爱在花丛中玩耍。
她莫名觉得有些心慌,好像这一院子的花败了,自己的孩子便真要离开她了。
徐棠赶紧出门,买了一些花苗,想要换下那些已经枯败的花。
她右手拿起花铲,一下又一下地挖土。
桑沂蹲在旁边,无声地陪着她。
将新的花种下,又开始给这些花花草草浇水。
这般,竟也忙活了一个下午。
劳动使她的脸上久违的晕上些许气色。
桑沂看了心中也算有些宽慰。
徐棠忙活好以后,便进了屋子。
桑沂坐在秋千椅上,无声地看着这一院子的花草。
若真的有下辈子的话,她一定一定,还要再当爸爸妈妈的女儿。
她站起身,正准备飘回屋里,余光看到放在一边的小铲。
脑海之中有个念头飞闪过,让她直接顿在原地。
等等……她的妈妈,不是左撇子吗?
可方才,她却是用的右手?
这个想法浮现在脑海中,紧跟着牵引出更多小细节。
她的爸爸额角有个非常不明显的疤痕,是小时候为了护着她不小心磕到的。
似乎……也没有?
脑子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是想要阻止她去思考。
桑沂痛苦地扶着自己的脑子。
她真的死了吗?
她好像忘了些什么……
她忘了什么?
这里的爸爸妈妈不是她的爸爸妈妈,那么她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呢?
混沌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翻滚,搅得她疼痛不已。
忽然在某一刻,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
“无……恙?”
……
桑沂剧烈地喘着气,猛然地睁开眼睛。
眼前还是那片漆黑诡异的林子。
她低头一看,现自己的手脚被粗大的藤蔓吊着,悬在半空中。
那些藤蔓时不时地圈紧她的手脚,表层的倒刺扎进她的皮肉之中,流出鲜红的血液。
那些藤蔓……在吸她的血?
得知到这个信息,桑沂一阵恶寒。
无恙、赤华和谢长留都被吊在藤蔓之中,他们微睁着眸子,表情都十分的痛苦。
桑浔躺在不远处的地上,也是不省人事的模样。
这个林子十分古怪,似乎有致幻的能力,能把人送进最让人痛苦的场景。
桑沂现在想起自己所看到的父母悲痛绝望的样子,还觉得心有余悸。
好在……不是真的,她和桑浔还没有死,他们还有机会回去!
其他人还被困在虚假的幻境当中,她得想办法叫醒他们。
手脚都被这些藤蔓捆的生疼,无法动弹。
植物一定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