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崽子瞪起狼眼,目露凶光。邵勇风轻云淡,回敬一句: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找死是不?老大,让我们俩打断他一条腿!”
没等马崽子回答,他身后的跟班,自视人多,蹿了上来,举手就打。邵勇皱了皱眉,心想,好没道理!乾坤朗朗,日月昭昭。光天化日,堵上门为非作歹,还有王法吗?虽然自己孤身一人,对方是两个。邵勇却毫无惧意,不退反进,抢步上前。
“嘭!”邵勇伸手,钳住第一个打手的手腕,上面缠丝腕,下面膝顶,将人放倒。这人吃疼,弓成虾米,失去了再战之力。趁第二个打手一愣神,邵勇一脚踹出,正蹬在这人的小腹上,下脚又快又狠,整个人像风筝,跌飞出去,疼得就地翻滚。
马崽子惊得目瞪口呆,毫无思想准备。重新打量邵勇,一米八的大个,虎背狼腰,眉目清秀,不像个混社会,可身手敏捷,透着一股英雄气。担心自己吃亏,马崽子掀开后备箱,拽出一根一米长的钢管,掐在掌中,双手握定,吐了口唾沫,骂道:
“小子,给你个天作的胆,敢跟我马崽子作对。今天,爷爷就让你知道,我马崽子是你得罪不起的,打我马崽子的脸,后果到底有多严重?”
话没说完,人往上蹿,抡起钢管,照着邵勇面门打来。听恶风不善。邵勇不躲不避,右腿向左跨出一步,恰好躲过钢管的打击。反手一巴掌,快如闪电。马崽子明知不好,头向后仰,想躲开这一巴掌。可他快,邵勇比他更快。巴掌实实惠惠扇在马崽子的右脸上。
“啪!”耳轮中一声脆响,马崽子仰面摔倒,手中钢管脱手,飞出老远。没等他反应过来,邵勇拧步上前,一脚当胸踏住。马崽子躺在地上,侧头吐了一口血水,血水中白惨惨两颗白牙,可嘴却不好实,骂骂咧咧地威胁:
“你个土鸡瓦狗,敢跟爷爷作对。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吃奶呢!今天,爷爷倒一根毫毛,你都得跪着扶起来。赶紧把脚拿下去,要不然,我带人杀你全家。”
邵勇最看不上这种地癞子,脚下用力。这下马崽子可遭了殃,气上不来,憋得满脸青紫。正在这个当口,邵普和家有回来,见了赶紧上前,拉过邵勇道:
“兄弟,使不得!再不放人,会出人命的!”
邵勇抬起腿,马崽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去拣钢管。邵普喝道;
“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我兄弟曾在火车上斗过劫匪,一个打十个。你行吗?”
听邵普喊出这话,马崽子和两个打手,刚从地上爬起来,又扑通趴在了地上,马崽子惊疑道:
“想当年,制服火车劫匪的真是你?”
“如假包换!假一赔十!”
邵勇风轻云淡,看也不看,瞅也不瞅,不屑地回道。
刚刚见识邵勇的身手,马崽子和两个打手信了。他一拍地面,哭骂道:
“金晓阳,你这个该天杀的!看我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准备离开的邵勇,听马崽子骂金晓阳,立即停住了脚步:
“是金晓阳怂恿你来的?”
“邵厂长,我本意并不想坑你,想妥妥地做单生意,可就在货前,你们南大洋的金晓阳,通过朋友找上我,给我一千块钱,让我掺杂使假,叫你吃个愣亏。”
“我以为凭自己名声,不,是臭名在外。你不敢怎么样,只能认吃哑巴亏,还能多挣笔钱,也就答应了。”吐了口带血的吐沫,“妈的,也怪我,财迷心窍,上了金晓阳的当。让这小子等着,我一定找回来!”
“既然是金晓阳酱缸里下蛆,你也丢了生意,我也不难为你。我这红星钢制品厂,漫说有政府罩着,就是我,你也招惹不起。赶紧带着你的兄弟,滚蛋!”
邵勇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转身进了院子。
马崽子偷鸡不成,反失了一把米。自感窝囊,并不张扬。可他带人到红星钢制品厂闹事,还是传了出去,而且影响极其恶劣。崔书记知道后,叫来公安派出所所长徐老狠。
“老徐,红星厂的事,我想你也听说了吧?”
徐老狠坐在崔书记的对面,严肃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崔书记继续交代:
“目前,刘柳镇工业展刚刚起势,这个时候,最为关键。公安,公安,一定要担负起为企业展保驾护航的使命。对胆敢向企业伸手的流氓、混混,要见头打头,见尾打尾,让他们在刘柳镇没有立足空间。”
“是,崔书记。按照你的意见,我马上组织一次严打。”
徐老狠人狠话不多,起身,五指并拢,脚跟一靠,麻脸一沉,向崔书记敬礼,转身回了派出所。
马崽子躺在家里养伤。他没好意思住院,怕人笑话。正和自己的媳妇说话,枕头边的“大哥大”突然响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严打了,赶紧跑吧!”
这是派出所里的一个内线。放下电话,马崽子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顾不得伤痛,揣着钱连夜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