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碰撞窗台,發出清脆的一聲「叮」。夏芍望過去,窗外已經燃起一點橙紅的火光。
「這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啊?」
夏芍總覺得男人的情緒似乎不太好,可又搞不懂為什麼,想想想不通,乾脆不想了。
男人的心思你別猜,有那工夫玩猜猜,還不如吃棵大白菜。
第二天上班,陳寄北先把夏芍的報名表交了上去,然後去警衛室,借電話打給6澤同。
這年代的電話還是老式的,純黑色,手搖,除了領導辦公室,只有門口警衛室有一台。
那邊很快有人接通,聽說要找6科長還愣了下,問清是來的,才去找人。
單位環境,6澤同顯然心情不錯,聽說陳慶豐不顧他的拒絕擅自來了也只是笑道:「沒事,我已經來省城了。就算他找過來,也沒地方招待他。」
說完又問陳寄北:「小夏還不知道你家裡的事吧?有沒有嚇到?」
她嚇到?她不把人嚇到就不錯了……
陳寄北想冷嗤,可估計實話跟6澤同說,6澤同也不會信。夏芍長得太軟了,說話又輕聲細語的,在6澤同眼裡就是個賢惠體貼的形象,還做得一手好菜。
只有被她創過的,才知道她那張小嘴多能跑火車,又多能氣人。
想到夏芍,那股莫名的煩躁又湧上心頭。
陳寄北有些想抽菸,想想還在打電話又把煙盒塞了回去,轉移話題,說起劉大軍昨天出的事。
6澤同那邊半晌沒說話,「劉鐵萍要是找你,跟你要我的地址,你不用花心思跟她糾纏,直接給她。」
「那她去找你怎麼辦?」陳寄北蹙眉。
6澤同調走就是為了和劉鐵萍斷乾淨,現在又讓他把地址給劉鐵萍,總不是還念著舊情吧?
結果6澤同不愧是上過戰場的人,殺伐果斷,「我已經跟領導說了,讓他們給我介紹個對象。我和劉鐵萍又沒孩子,等我再婚,她想鬧也沒法鬧了。」
單純的前夫,還是有可能複合的。可一旦6澤同再婚,劉鐵萍就真是一點念想都沒有了。
6澤同以前多能容忍劉鐵萍,決定離婚後就有多絕,連怎麼讓劉鐵萍徹底死心都想好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今年還不到四十,再找個老婆,說不定還能有個孩子。
夏芍還不清楚自己的威力,總懷疑陳慶豐會去而復返,陳寄北一去上班,她又把東西鎖箱子裡了。
結果連鎖了好幾天,食品廠讓家屬工去報導的通知都下來了,陳慶豐也沒再登門。
事實上陳慶豐第二天就走了。
他不死心,又去6澤同之前所在的機械廠打聽了下,終於確定6澤同是真走了,去了省商業局。
陳慶豐也算伶俐的了,可這年頭消息閉塞交通不便,有些人一輩子最遠也只到過縣城。他人生第一次出遠門,來江城還有確切地址,去省城找商業局,就有點難為他了。
別說6澤同在那邊落沒落住腳,就算落住了,也不可能馬上在省城給他找個工作。
陳慶豐糾結半天,看看招待所的住宿費,再看看包里剩餘的吃食,還是走了。
抵達老家的時候,他媳婦兒正唾沫橫飛跟人吹牛,「我們慶豐這個表哥可有能耐了,奔著他去的都給安排工作了。前兩年怎麼沒去?前兩年我們不是剛結婚嗎?不因為這,還能輪得著陳慶年撿便宜?慶豐說了,這回在東北站住腳,就接我過去一起享福……」
看到他整個人差點被口水嗆死,「慶豐?你怎麼回來了?」
他媳婦兒哪都好,就是一點,愛吹牛。別人給她根針,她都能吹成棒槌。
本來沒多少人注意到陳慶豐,陳慶豐也想低調回去,她這麼一喊,鄰居們全看了過來。
「慶豐你不是去東北找工作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對啊,是不是6家那小子跟你不親,不給你辦啊?」
陳慶豐能說什麼,只能說6澤同升官了,忙不開,讓他過段時間再過去。
眾人一聽6澤同升官了,又紛紛誇起老6家這孩子從小尿尿就比別人遠,一看就有出息。
當然也有懷疑的,那眼神看著他特別意味深長,看得他趕緊拉著媳婦兒走了。
他媳婦兒倒是沒多懷疑,只悄悄問他:「這次過去,陳慶年家你去了沒有?過得咋樣?」
陳慶豐臉當時就跟便秘了一樣,「他們……挺窮的,結婚拉了不少饑荒。我得跟爹媽說一聲,千萬別給他寫信,省的被他媳婦兒賴上,再反過來跟咱們要錢。」
陳慶豐返回老家的第二天,夏芍正式去食品廠報到了。
陳寄北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冷淡下來,話更少了,在家也總是一個人忙自己的。不過夏芍要上班,他還是騎車帶著人一起去了,在門口還碰上了何二立。
何二立一臉沒睡醒,一邊走一邊打哈欠,夏芍叫了他一聲,他才看到兩人。
「你昨晚又去打牌了?」陳寄北眉心微凝。
「就玩了兩把,前半夜就回去了。」何二立隨口應著,問夏芍:「來上班了?」
陳寄北顯然不信,「你都因為打牌耽誤工,扣兩回工資了。」
「那都是意外,我現在除了休班,從來不玩通宵。」何二立怕他念叨,趕緊問夏芍:「我看還有不少時間,要不要我帶你四處轉轉,熟悉熟悉咱們廠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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