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承基不见了。
他在京城里有一个自己租的屋子,方明宴派去的人找了个遍,但是没有找到他。
又去了他常去的几个方,甚至还有唐家,都没有找到。
岑承基崔离开刑狱司的时候,薛东扬也告诉了他,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待着,千万不要离开京城。
岑承基答应了,他表现得一直很老实。
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跑了。
这个非常时刻,和这件事情有牵扯的人,谁不在,谁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大夫给钟埠用了非常重的药,他明白说了,虽然十有八九是救不回他的命的,但是可以暂时缓解痛苦。
大约就是加了薄荷,清凉的麻沸散之类的。
又清凉,又止痛,又麻木。
钟埠也叫累了,慢慢不再挣扎。
“是他,是他……”钟埠的理智回归。
他看见凶手了,大家都很高兴。虽然钟埠的命不值钱,但是这比一下子就烧死了,他们能省多少事儿啊。
“谁?”方明宴连忙追问道。
钟埠用嘶哑的声音喊了出来,喊破了声:“那个货郎,岑承基。”
众人都有一种,又吃惊,又在预料之中的感觉。
果然是他。
可惜钟埠这一声喊,大约是太激动刺激,撕裂了声带,他嘴角溢出一点血来,张嘴咳咳咳了几声。再张口,就说不出话来了。
在刚才的大火中,嗓子肯定被呛坏了。
钟埠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但只要清醒就行。
方明宴问:“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知道就眨眼。”
钟埠连连眨眼。
方明宴道:“是不是跑了,是就眨眼。”
钟埠这回不眨眼了,尽力将眼睛睁开。
钟埠身上的烧伤非常严重,脸上自然也是,眼睛勉强还好着,但是也已经惨不忍睹。
不在这里,但不是跑了?
方明宴心里起了一个念头,立刻道:“他去杀人了?”
钟埠赶忙点头。
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
岑承基离开这里,竟然还是要杀人,谁,他要杀谁?
可惜这下钟埠无法用眨眼来表达人名字,众人便将在这事情里出现的人,一个一个猜过去。
但猜到巫元思的时候,钟埠疯狂眨起了眼,一边眨,一边从嗓子里冒出呜咽的声音来。那声音嘶哑晦涩,十分难听。
巫元思就是那个害怕妻子的掌柜。
大夫给他们露了底,钟埠这个样子,就算是用最好的药,用参汤吊着命,也就是三五日的功夫了。
而且抹在身上的药,药效只有几个时辰,药效过去之后,就会开始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就没办法了,刑狱司不是医馆药铺,帮不上这个忙。
而且钟家的人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最无用的安慰。人现在还是活的,谁也不能决定他的生死。
方明宴亲自带了人,去找巫元思。
岑承基不知道走了已经多久了,希望巫元思命大一些,能够等到他们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