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路上,她問綠芽,「孫鶴是什麼人?」
綠芽想了想,左右一望,壓低聲音。「孫鶴孫大人是前任右相。」
「啊,」樂冉驚訝,「原來竟是有兩位丞相的麼?」
替自家殿下做足了功課的綠芽點點頭,「宋丞相是左相,而如今的右丞相是桑青折桑大人。」
樂冉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又訝於綠芽竟然懂得如此之多,那一雙圓潤水靈的貓瞳彎了彎,她又問,「那方才幾位大人講得……」
「殿下不知道嗎?」綠芽說,「就是前兩年的事,鬧得可大了,那次還捉走了不少的宮丫頭。」
這麼一說,樂冉倒是想起來了。
前幾年聽聞一位大人通敵賣國,殘害忠良,凡是同其有關的一干人等統統都被捉了去問罪,原來竟是那一位孫大人麼?
聯想方才幾位大人的寥寥數言,樂冉又想起朝堂上宋鉞望著她的深沉目光,以及這幾日裡聽到的風言風語。
小公主一個激靈,該不會,該不會他老爹是先帝害死的罷?
他他他他他,他不會是來尋仇的罷!
一路上,樂冉越想越覺得可能,越想就越覺得害怕,尤其又想到綠芽說他會吃人,小公主忙不迭又縮了縮脖子。
雖說吃人這檔子事聽起來實在是荒謬,但要是放在那位宋大人身上,似乎……
很合理啊!
此時此刻,樂冉才終於知道了先帝為何用那六百七十一個大字,來狠狠痛斥奸佞了。
感情是他將人家老爹給謀害了呀!簡直是,簡直是,豬狗不如!
一時間,小公主憂思頓生,只覺自己同長明的小命已然是落在了懸崖邊邊,更別提她還同這位宋相有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過節。
她神情恍惚,快到宮門口的時候有人攔她也沒在意,直到有人輕輕扯了下她的袖子,笑音傳來,樂冉才醒過來神。
「這是哪家的小丫頭,怎麼連走路都能游神了呢?萬一前頭有坑,可不是要直直摔斷了腿?」
一襲蔥綠裙衫的姑娘沖她打。
身後一眾宮女子紛紛福身行禮,「奴婢等見過妙瓏姑姑安。」
樂冉掩著嘴驚訝的『啊』了一聲,又十分驚喜。
「妙姑姑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可是皇祖母從佛堂里出來了?」
妙瓏失笑,對樂冉作楫請安,「殿下聰慧,確是太后要奴婢來請小殿下過去。」
安陽宮中。
窗欞旁小案上擺著鍍金的雙耳九寶爐,有侍候的小女子點了香塊放進去,沒多會便浮了悠悠幾縷白煙,散著寧神靜氣的香。
妙瓏將樂冉引進來時,正有宮女子端著木盤來回走動,見了她紛紛停下步子彎膝行禮。
這動靜驚了堂上正閉目捻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