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的确是等不及了,扶着肚子深深吐出一口气。
“哎呦,奴才的主子娘娘,您还怀着小阿哥呢?大夫说了,可万万不能动气。”
身边的奶嬷嬷赶忙扶着钮祜禄氏的手坐稳,顺便递上了碗黑漆漆的安胎药。
闻着空气里刺鼻的苦涩,钮祜禄氏猛得推开碗,干呕了几声,差点没把胆汁给吐出来。
好不容易借着蜜饯的甜腻闭着眼灌下了药,钮祜禄氏狼狈地擦擦头上的虚汗,这才有心情说起正事。
“嬷嬷,你确定把消息都透露给乌拉那拉氏那边了吗?”
“主子千真万确,老奴特意拐了几个弯,还动用了族里的人手,错不了。”
钮祜禄氏随手捻起一块酸梅放进嘴里,勉强压下孕反的欲望。
“这乌拉那拉氏的女人是真不在乎还是假不在乎?这贵不可言的年氏进了府,岂不是要蹬鼻子上脸?”
钮祜禄氏恨极了半路杀出来的年氏,要不然凭借着她肚子里的阿哥和钮祜禄一族的身份,这侧福晋之位还不和囊中之物一般简单?
一想到她以后可能因为侍妾的地位,没办法亲手抚养自己的儿子,钮祜禄氏的肝火就一阵阵地烧得旺。
“该死的年氏!……呃啊——”
钮祜禄氏半靠在床上,肚子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微微刺痛。
好半晌,鬓汗湿,钮祜禄氏躺在床榻上回不过神来。
“主子!”
奶嬷嬷也是干着急,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主子居然气性这么大?
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宽慰,流着钮祜禄血的小阿哥可不能有事!
“主子,虽说这福晋和侧福晋不接招,可李氏还有刚刚怀孕的耿氏也不是不能拿来一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钮祜禄氏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扭曲,弘旭阿哥珠玉在前也就罢了,她肚子里的阿哥,只有侧福晋位分的生母才能配得上。
“只不过这年氏的命格可就瞒不住了,可能会给咱们四爷招来麻烦。”
钮祜禄氏腰间垫了个软枕,不断在脑海里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年家行事谨慎,年羹尧虽然高调脾性暴烈,也是粗中有细。
贵不可言的命格还是钮祜禄氏一族机缘巧合,买通了悟大师身边的小和尚得来的消息。
这件事说来也简单,只要把年氏的命格宣扬出去,四爷为了避嫌也不可能娶年氏进门。
可这个隐秘消息,万万不能从钮祜禄氏一族的嘴里透露出去。
四爷的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别看佟佳氏的科隆多如何殷勤,四爷心里到底还是留了一线,毕竟谁也不知道佟佳氏会不会反水再次倒向老八。
“这样嬷嬷,乌拉那拉氏可真是够谨慎,说不准已经有了防备。你让阿玛悄悄透露消息给李氏的母族,引诱一番,咱们的人万万不可抛头露面。”
李氏虽然蠢笨,但胜在棋子好用。
“那,耿氏那边要不要……?”
嬷嬷做了一个手刀的动作,本以为自家主子肚子里的小阿哥是独一份,谁知道半路冒出来一个耿氏。
真是平白分了福气。
钮祜禄氏摇摇头:“咱们这次的动静已经够大了,耿氏是个安分怯弱的,不足为惧。”
没人注意到,跪在钮祜禄氏跟前按摩经络的小丫鬟眼神凝滞了一瞬,极快地闪过一抹金光。
寒冬腊月,地冻天寒,京城街巷闲的无聊地八旗老爷,最近掀起了新的谈资。
据说,这年府出落得花容月貌的格格命格贵重,可是了悟大师亲手解得签。
年府因着这事一阵兵荒马乱,倒是让人看了不少笑话。
八爷府。
“真的假的?啧啧啧,那这老四可是好艳福!”
虽然老四请立侧福晋的折子还没送上去,可风声还是传了出来的。毕竟年府大张旗鼓的模样,不知道地还以为是要卖女儿呢?!
九爷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围着火炉嗑着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