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寒性凉,多少会对身体有些损害,兔子和其他大邪不同,自愈能力要差很多。况且,若是要兔子吃药,那他不如一辈子不做。
涂大夫摇了摇头,对他无奈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被一只大邪迷成这样。”
他收拾好药箱,背在身上,淡声道,“你身上的伤口用我给你的药膏调养即可,内伤较重,近日最好不要再动用灵气。”
顾明昼应声下来,缓缓自床榻上起身,对涂大夫行了一礼,“多谢大夫。”
“现在知道谢我了。”涂大夫轻嗤了声,“得了,看在三百年交情的份上,我也不找你要药钱,你好好活着吧。”
“三百年?”顾明昼眉峰微挑,“你不是人类?”
三百年前,恐怕他是与自己的第一世相识之人。
“自然,我是妖。你次次转世都把前世的事情忘了,我可不想总费口舌再跟你讲一遍过去,”涂大夫踏出门槛,头也不回地朝他摆了摆手,“你从前救过我的性命,所以我才守你三百年,你只需记得我不会害你即可。我走了,不必远送。”
顾明昼静静地望着他远去,难得对自己的前世产生了一丝好奇。
他只有二十多年的记忆,涂大夫也好,沈洱也罢,他们却早早认得他。
若有一日可以把一切都想起来就好了。
门口忽然又出现一道身影,顾明昼微微抬眼,轻笑了声,“回来了?”
沈洱立在门边,垂着脑袋,抠着门框上的木头,没有进屋。
“站那做什么,进来。”顾明昼隐隐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有些困惑,“怎么了?”
沈洱不出声,好像那门框的木头对他有多大吸引力似的,专心致志地抠着门框。
顾明昼默了默,偏头看向床榻上呼呼大睡的两只小崽,了然地收回目光,“出去说?”
听到这话,兔子才终于点点头。
顾明昼失笑了声,将外衣披在身上,跟着沈洱出了门。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大好,柔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浑身都舒适不少。
顾明昼垂眸看向沈洱,低声道,“去过楚家了?”
“你怎么知道的?”沈洱不可思议地抬起眼看他,连忙捂住心口,“你又对本座用读心术!”
“说了多少次了,我不会读心术。”顾明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吧,生什么事了。”
沈洱抿了抿唇,直到把那殷红的唇瓣抿到微微泛白,他小声道,“本座见到楚烟了。”
顾明昼蹙了下眉,“谁?”
沈洱震撼地抬头,“楚烟,跟你定下婚约的那个楚家嫡女,你怎么能把她忘了?”
顾明昼沉默片刻,“我不知道,顾楚两家定下婚约时并未通知我,我亦没有问过。”
他自十八岁便离开了顾家,十八岁之前也从未离开过顾家半步。
对于楚家,顾明昼只知楚家有个病弱的女儿,除此之外,没有人告诉他对方的名字,也没有人在意他对这桩婚事的看法。
“可是,可是你们小时候不是见过面嘛?”沈洱急切地跟他形容着,想让顾明昼把她想起来,“一个下雪天,她来你家和顾明佑一起在冰面上玩,结果不小心掉进了河里,你把她救出来了!”
闻言,顾明昼仍然脑海一片空白,他沉吟片刻,淡声道,“不记得。”
“怎么可能?”沈洱难以理解,“那可是救命之恩啊,你怎么能不记得?”
顾明昼无辜地看向他,说道:“你很想让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