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萧青来到岸边,对准河心放出一道魔气,刹那间,整条河的水炸得三尺高,两人都被从头淋到了脚,化身落汤鸡,河里浮出一大片死鱼。
谢珣默了默,面不改色道,我的魔气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抓鱼的。”
萧青我还是去问问青妣大人。
青妣得知此事,终于逮着机会嘲讽谢珣,“连魔气都控制不好,改天把恶念送给我吃了得了,依我看某些人不过也是个花架子。”
说罢,他推开萧青,手心逸出一道邪气,运送至河心。
半晌,一条鲤鱼被邪气逮上了岸,吸收了青妣的邪气,它竟然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变成能够张嘴说话的开了灵智的邪兽“参见青妣大人。”
青妣
忘记了,他的邪气附着在一切生灵身上可以将对方变成自己的部下。
不过,这也算
抓到鱼了不是,比谢珣强多了。
片刻后,大殿内,沈洱望着黑锅里扑腾着的鲤鱼,和躲避他视线的谢珣萧青以及青妣,陷入了沉默。
“尊上,很快就能吃的。”萧青干咳了声,“一会煮熟就好了。”
话音刚落,锅里的鲤鱼殷勤地大喊一声“请夙冥大邪尽情享用属下的肉体,属下马上就熟”
沈洱呕地一声,把前天晚上的饭都吐了出来。
这几个混账是来专门害他的吧
分娩的日子总归还是有惊无险地到来。
当天,沈洱不知是何缘故居然昏睡过去,直到半夜都没醒过来,吓得萧青连忙去请青妣。
青妣说,大邪产子一般来说不会这样,只是沈洱邪力空虚,无法用恶念把孩子诞生出来,所以会陷入昏迷的状态。
好在这对沈洱的身体并无损伤,沈洱睡着的过程中就能顺利把孩子生下。
虽然有大夫的医嘱,萧青还是担忧极了,守在沈洱的榻边寸步不离,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祖先保佑,一定要让尊上顺利诞下小小尊上他愿意用唐小书八百年寿命来换
殿内一片凝重的气氛。
而殿外,朦胧月色下,谢珣却仍有闲心坐在大殿石阶上跟看完病的青妣下棋。
棋盘上,青妣落下一子,眸光掠过他的眼睛,低笑道“你心绪不稳下什么棋,怎么,担心沈洱”
谢珣抬眼看他,淡声答“自然,我担心他死了,命格又会回到我身上。”
借口。
青妣轻嗤了一声,眸光在他脸上打量,似是想要找出他撒谎的痕迹,“想来也是,夙冥大邪历代绝情,你又怎么会对一个蠢货弟弟心软。”
不过,他倒是盼着谢珣心软,若是能趁机吃掉这两兄弟的恶念,说不准他青妣也能在这修真界打下一片天地。
夙冥的力量,可有太多大邪眼馋了。
寂静皎月笼罩在一人身形上,谢珣没有答他的话,只是静静落下指尖黑子。
棋子落定,出清脆的声响。
“哟,我可要赢了。”青妣看向棋盘,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你心思很乱,怎么能赢棋”
谢珣眉宇微蹙,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便听内殿里传来了萧青喜极而泣的颤抖声音。
“生了生了”
他登时起身,而后故作随意地一脚将棋盘踢翻,“不下了,我进去看看。”
“谢珣你他娘的玩不起”
待他们进殿时,沈洱生下的孩子已经被萧青抱在了怀里,萧青小心翼翼地用早已备好的赤色软被包裹好小崽的身体,只把小脑袋从软被里露出来给谢珣看。
是个玉雪可爱白白嫩嫩的男孩,身子小得可怜,一直哭着,把整个还没有半个巴掌大的脸蛋都哭得红透。
两颗眼睛圆而明亮,像是嵌在雪白脸颊上的珠石,睫毛浓密且长,呼扇呼扇像一把鸦羽扇子,粘挂
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这孩子眉眼间长得很像沈洱,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这是顾明昼的血脉。
见状,谢珣放心下来,坐回茶桌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只要不像顾明昼,他还勉强可以饶这孩子一条性命。
“尊主,这孩子”萧青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谢珣抬眼看他,淡声道“怎么了”
孩子一生下来,萧青便急急忙忙地给小崽检查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担心会不会像当年的沈洱一样,结果浑身上下都健康强壮得很,一看就是个很好养活的孩子,唯独一点
萧青咽了咽口水,分外艰难地开口,“这孩子,和其他人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