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邪纠缠不清,万一日后走漏风声,顾明昼便是第二个遭人唾弃追剿的宋惊玉
顾明昼没出声,眼眸洞黑ツ,仿佛容纳不进半点光亮,他漠然缩紧五指,魏燎彻底呼吸不上来,眼前竟开始黑。
半晌,苏卿言见势不妙,连忙拔出青霄逼顾明昼松手。
顾明昼稍一侧身便轻易躲过了青霄。
苏卿言额头直冒冷汗,心脏跳得厉害,压低声音劝解道“师弟,等会再收拾他也不迟,你先去找沈洱,下着雨,别淋坏他和孩子啊”
听到这话,顾明昼这才从自己刚刚可怕的念头里回过神,他一瞬怔忪,想到沈洱和小坏此刻不知还在哪里淋着雨,生死未卜。
思及此处,顾明昼立刻毫不犹豫地甩开魏燎,转身离开,持剑朝着摇光峰的方向而去。
待他走远,魏燎瘫倒在地,眼前一片模糊不清,耳鸣阵阵。
顾明昼,刚刚是真心想杀他么
为了那个叫沈洱的大邪,就能让他下死手对付自己
苏卿言无奈叹息了声,踢了一脚他,“早跟你说过那是他老婆孩子,就算沈洱是大邪,孩子也是他血脉相连亲生的,你怎么能干出这种蠢事,这回我看你怎么收场。”
师弟动起真格果真恐怖。
他难以想象自己方才如果没出声,现在会是一副什么场景。
不过苏卿言转念一想,换成自己妻儿被人追杀,估计他也会气到想要杀人。
但愿沈洱平安无事,否则
魏燎毫不在意,舔了舔唇,眼底划过一抹兴奋的亮光。
“有意思。”
顾明昼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符,攥紧长剑割破指尖,在符纸上写下一串血咒,心头默念出沈坏的姓名与生辰八字。
黄符很快漂浮在半空,指引着顾明昼朝颐清宗后山而去。
后山是一片荒山,除了采药弟子,几乎无人踏足,里面虽没有野兽,但都是悬崖峭壁,山涧溶洞,一个不慎便会掉进万丈深渊。
雨愈下愈大了,秋风也冷得沁入骨髓,沈洱淋了雨又要生病。
如此想着,顾明昼眉宇便蹙得更紧,他一路在山林中穿梭,跟着那张指路黄符,片刻不敢停歇。
不出半柱香。
顾明昼真的找到了沈洱。
他立在一棵参天古木面前,怔怔地望着。
兔子窝在巨大古树的树洞里,外衣脱下来紧紧裹着怀里的小崽,周边围着一堆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暖烘烘的干草。
简直如同梦境一般的奇特场景。
一大一小两只兔子安详地在树洞里静静睡着,呼吸平稳,微微打着鼾,手边还搁着几个啃剩下的红果子。
秋雨从天而落,洒在顾明昼的肩头。
居高不下紧提着的心,缓缓落回了原处。
许是气氛太过恬静温暖,令沈洱的睡颜也平添几分柔软。
他怔立在原地,看了良久,从未有一刻清晰地感受到沈洱安然无恙是一件多么令他高兴的事。
只是看到兔子睡着,听到与往常无异的低微鼾声,心头就不知不觉软了下来。
许久,他才缓慢俯下身子,伸手想去抱沈洱。
还没碰到人,兔子便刹那惊醒,他猛然睁开眼,慌张无措,下意识抬手就是一个兔子勾拳。
顾明昼没接住,重重挨了一拳,他轻吸一口气,忍住痛楚,低低道“嘘,在睡呢。”
他在说沈洱怀里的小崽。
沈洱这才看清眼前人不是什么来追杀他的人,而是顾明昼,他的奴隶。
心搁回了肚子,沈洱无声瞪他一眼。
顾明昼知道他现在必定想要骂自己,但这回的确是自己没思虑周全,便沉默地等他开口。
熟料沈洱第一句却是
“你们这破宗门,哪来那么多路”
听着兔子咬牙切齿的愤慨之言,顾明昼愣了愣。
沈洱本是想去那摇光峰找顾明昼的,他明明是沿着苏卿言指的路跑的,可跑着跑着,眼前的路越来越陡峭难行,好像到了其他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