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如果你有其他想做的,也可以跟我講。」
宴雲箋道:「姑娘,您若為我熬壞了身子,我……」
姜眠好得很:「哪那麼容易熬壞,就我現在的身體比起從前那真是……可強壯了。」
她明快活潑,實在特別,宴雲箋聽她說話不由唇角微揚。
「哎——笑了笑了,你笑了哎!」姜眠眼睛微亮。
雖然宴雲箋的唇只淺淺彎了彎,但配上那露出來的半張臉,竟無聲驚艷風華。
她不說,宴雲箋甚至尚未發覺。
他唇角迅僵硬,曇花一現的淺笑霎時消散。
姜眠卻沒注意這細節,因為外邊通傳太醫到了。
她揚聲叫人進來,看見太醫後邊還跟了一位臉生的太監。
憑那人太監服華麗莊重,以及太醫恭順的模樣,姜眠猜測這人地位不低。
「吳公公,您請。」太醫不敢先走,弓腰相讓。
吳紹海上前,先給姜眠見了禮。
這兩人進來後,剛才還有些的好氣氛——忽然就冷卻下來了。
「姜小姑娘,」吳紹海白淨的臉上覆著層笑,「您叫太醫來給這看看?」
他虛指宴雲箋,連個「他」也不願叫,仿佛他只是非人的物件,擔待不起。
姜眠聽出對方語中輕蔑,「嗯」一聲。
「您發話了,就是火海下刀子也得辦。」吳紹海先定了調,才話鋒一轉,「若是個尋常奴才,您要怎樣垂憐都成,皇上和太后疼您,從太醫院撥個人過來看看也不打緊。但這和州亭的奴才到底是不一樣的,姜小姑娘是菩薩心腸,可也切莫沾了自己一身髒啊。」
昨日太子殿下鬆口,知她年幼單純不懂門道,賣個面子,是看她父親的份上。
今日再叫太醫,那就是她姜眠不懂事了。
姜眠聽著很不是滋味。
站在這個封建落後的時代角度,她大概能懂皇室不滿。
但於心出發,她還是接受不了。
「是我做的不周到,宴雲箋傷得重,以後少不得太醫照看,是該說一聲的。」
姜眠語氣淡下來,「這樣也不用一日兩次的請太醫,於誰都方便。我去回稟皇上與太后。」
吳紹海沒想到這平日呆傻遲鈍的丫頭忽然說話綿里藏針,自己方才那一番話,竟沒哄住她。
他賠笑道:「姜小姑娘可饒了奴才吧!今兒您拿這話回了皇上,皇上自然縱著您,奴才可要去了半條命了。」
他奉命來提點姜眠的,倒把人提點到皇上跟前,他這差事算是做到頭了:「您金尊玉貴的,姜大人又剛立下一等一的軍功,正是風頭無兩的時候。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為一個連您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的賤奴求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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