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喝幾杯酒,身上只有淺淡的白桃甜香,讓人聞著很舒服。
旁邊就是熱源,夏澈在要面子挨凍和忍一時取暖之間,毅然決然選擇後者,沒有拉開距離:「視察民情?」
「視察江山,」裴燎說,「你定的那家連鎖kTV有鄢東的投資。」
夏澈一陣無語,冷笑道:「有錢很了不起嗎?」
「也沒有特別有錢。」裴燎聽到路邊稀疏的叫賣聲,略一頷,「至少夠買圍巾,不至於被凍得像個棒槌。」
說完,悄然離開大部隊,大步跨至路邊,攔住了即將收攤的攤主大媽。
夏澈快步跟上,後槽牙咯吱一響:「少爺,買圍巾的錢我還是有的。」
「有錢還挨凍?」裴燎充耳不聞,效率極高地掃碼付錢,把紅圍巾蓋在他頭上,大搖大擺離開,「也可以理解,腦子凍壞了。」
夏澈忍無可忍,又掃碼付過一次錢,選了條螢光綠的圍巾,從後面勒住裴燎脖子:「裴總,炫耀一下你很開心嗎?」
不就視力好點先發現攤位嗎?在他一個近視散光面前秀什麼優越感?
裴燎被勒得一時間沒說出話。
夏澈三兩下系了幾個結,緊跟上前面那些人,把受害者遠遠甩在身後。
裴燎不甘地追上,報復性扯住他飄在身後的圍巾一端:「夏澈,回頭。」
回個屁。
夏澈隨他拽,根本不鳥他。
他是去陪酒的打工人,後面那是去巡查的資本家,大家各走各的,最好誰也別干擾誰。
可不想,資本家竟然跟著他走到了kTV包廂。
夏澈對某人一路視若無睹,等難伺候的禿頭們進入包廂,胳膊忽然撐在門框上,接著虛掩的大門,面無表情回眸:「皇上,你還準備微服私訪啊?」
裴燎抱著胳膊倚靠在他對面牆上:「嗯,愛卿,開門。」
夏澈微笑著把門徹底帶上,抓住他領帶往手上繞了兩圈:「走,我給你腦袋開門。」
這個動作極具羞辱性,裴燎垂眸掃了眼,竟然渾然不在意,還微微低頭配合,同時輕言低語:「這條領帶十四萬。」
「……」夏澈倏然鬆手,溫柔地置於他胸口撫平,「皇上,我開玩笑呢。」
裴燎身體稍稍凝滯,接著避開他的手,往旁邊挪了挪。
夏澈眯眼:「剛剛揍你你不躲,現在躲什麼?受不得別人對你好?嘖,你是個m吧?」
裴燎搖搖頭,直接岔開話題:「進去吧,不然要罰酒了。」
夏澈卻沒動,語調正經了不少,蹙眉道:「你今天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裴燎抬眸。
「你說呢?」夏澈學著他抱起胳膊,沒有笑意的眼尾帶著些疏離和漠然,「庫里南什麼意思?房子什麼意思?現在硬要跟著我到這兒來,又是什麼意思?」
夏澈對於繞圈子打啞謎的耐心僅限於商戰交道,私下裡與熟人相處,還是直來直往更痛快。
而他「熟」人不多,周奕歌都不算。硬要說起來,也就祝億鵬和另外兩個朋友,加上一隻裴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