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素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昨日与滢雪说了要会一会这余三郎,今日便去了。
不过是个才弱冠的(),还未遭过磨砺的世家子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城府有,却浮于表面。
说实话,现在的余三郎他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可哪怕再幼小的雏鹰,都有可能翱翔九天。
但那是以后。
余三郎刚出书院出来,便看到了熟悉的人,定眼一看,是嵇家的家使。
他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问:“胡亭长是来找我的?”
胡邑笑了笑:转身往左前方望去,说:“并非我来寻郎君,而是另有他人。”
余三郎循着目光望去,待看到树底下环抱双臂,面色冷峻的嵇堰时,心下一跳。
嵇堰为何会寻他?
略一猜测,心里头隐约有了答案。
嵇堰似乎不喜他与嵇三娘接近,所以此番是来警告他的。
他迈步走了过去,朝着嵇堰一揖:“见过嵇大人。”
嵇堰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好似一把带着凛冽寒气的利剑,余三郎到底才弱冠,未经风雨,在他的面前不由地绷紧了起来,不敢松懈半分。
嵇堰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看了眼进进出出的学子,长话短说:“嵇家与余家不会结亲,哪怕最后不得已结亲了,我也不会助余家,助你半分,望好自为之,若再有信笺送到嵇府,原路退回。”
说罢,身形一转,翻身上了马。
余三郎忽然抬眼直视他,问道:“三郎不知做了什么,竟让嵇大人如此这般厌恶?”
嵇堰挑眉,睥睨地垂眸看他:“余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过是看穿了你所为。”
上下扫了一眼:“端着君子皮囊,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家三妹的出身,瞧不起她的教养,你认为我会把自家妹子许给这样的人家?”
嵇堰眼神似淬着冰霜:“你若用了什么腌臜的法子诓骗我家妹子,朝中有我一日,你余三便永无出头之日。”
说罢,一挥马鞭,策马而去。
留在原地余三郎双手握成拳头,狠狠咬着牙根,几乎要把一口咬碎。
今日他嵇堰言语折辱于他,也如此瞧不起他,他日必定一洗今日之耻,把嵇堰踩于脚下,叫嵇堰知晓什么叫做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
不过是个乡下出来的野丫头,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绝色,真当他这个案稀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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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堰今日那些话,是故意说的。
虽与余三郎往来不过数面,却也看得出来此人心高气傲,受不得旁人半点折辱。
他把话说得如此明白,还带着瞧不起他这个人,他自是不会再想着与嵇家结亲。
警告了人后,嵇堰便与胡邑分道而去,他去暗哨司,胡邑去盘问盯梢公主府的人。
入了衙署,直入地牢。
暗哨下属跟上。
()他问:“那些人可招了?”
暗哨属卫应:“酷刑都用过了,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肯认。”
嵇堰脚步一顿:“那个叫明昇什么反应?”
暗哨属卫:“就属他嘴硬,其他几人都哭爹喊娘的,就他一个咬着死死的。”
嵇堰闻言,略一挑眉,随即朝牢房最深处走去。
入了深牢,狱卒打开了老房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袭来,嵇堰不甚在意,低头而入。
入了里头,便见阶下囚明昇被绑在木桩上,墨凌乱,嘴角挂着血丝,身上的囚衣渗透出一道道的血痕,没有半分在公主府的温润端方。
他抬眼看了眼来人,忽然轻声一笑。
嵇堰随意一问:“为何笑?”
明昇闷咳了两声,声音沙哑说:“大人在安州也曾被陷害被迁怒用刑,且我听说嵇大人在安州有小神捕之称,便以为不会行严刑逼供此等卑劣手段,却不想与旁人无甚不同。”
嵇堰也笑了笑:“对细作,难道怀柔之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有用?”
明昇又是一笑:“大人就不怕屈打成招之下有冤魂?”
嵇堰一摇头,轻描淡写的道:“底下的人都控制得很好,不至于让人死。”
“你若供出洛阳中突厥细作据点,便不会被再用刑,我允你假死,再给个假身份你安享下半生,如何?”
明昇虚弱地笑了笑:“大人的承诺或对细作而言确实充满诱惑,便是明昇也动心了,毕竟明昇入公主府也非己愿。可明昇一不是细作,二不知什么突厥细作据点,如何与大人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