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嘆了口氣,臉上有些悔色,「誰說不是呢!」
沈靈看眼前一拍即合的兩人,仍然試圖說服,作為老師,無論如何不該以暴力行為對待學生。
「我認為不動手是對的。」
「拿書扔也算動手嗎?」
「用書扔不算動手吧?」
兩道目光同時投向沈靈,唐學資與徐嘉的默契程度在此刻達到巔峰。
沈靈認為自己不該再說話。
「還有,昨天他們考試,我都通知了要早點到,有個學生遲到了,卷面沒寫完,他給我把卷子帶回去了,然後今天跟我說要我幫他交給老師,這真的是大學生嗎。」徐嘉整個人往後靠,整個人顯得很頹然。
「工作不就是這樣,那麼多學生,總要允許有幾個古怪的。」沈靈說。
「你自己當學生的時候也不見得省事。」唐學資補充了一句。
徐嘉聞言坐直,目光銳利盯著唐學資:「沈靈說我也就算了,你沒資格說我吧?」
「你高中也就是成績好點,其他的也沒少讓老師操心,臨著考試打籃球手摔骨折,在章賀寢室養蠍子還爬不見了,你別以為我不記得!」徐嘉憤慨指控唐學資。
沈靈冷哼了一聲,斜眼看著兩人,「半斤八兩。」
徐嘉像是有點醉意,面頰透出輕微的粉色,以及瞭然的笑容,將視線轉向沈靈,「沈靈,你別忘了,你還爬過學校的圍牆呢。」
徐嘉的發言像是一顆沙礫投進淺小的水潭,激起並不明顯的漣漪。
唐學資眼裡帶著未知的疑惑,「沈靈爬圍牆?」
唐學資饒有興致看向沈靈,徐嘉短暫的沉默令唐學資認為他不過是信口開河,而沈靈眼神似有若無的躲避又令唐學資確信起來。
——高中時期沈靈大概確實是爬過圍牆。
第2o章生病
那時應該是春初,徐嘉記得醫務室的病房內開了暖氣,他躺在病床上只搭了一層薄毯。
牆上的電視正播放一部電影,名字是《肖申克的》,他懷疑醫務室的電視沒有聯網,因為他每次來都在放這部電影,而且次次都沒有聲音。
門口有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病房的門被從外推開,發出「嘩啦」一聲響,沈靈喘著粗氣出現在門口。
「沈靈?你怎麼來了?」徐嘉用氣音問。
沈靈嘗試用深呼吸平息自己,然後看著病床上的徐嘉,有些疑惑,「你也病了?」
徐嘉由平躺的姿勢換成側躺,左手墊在腦後,然後回答:「沒有啊,」他抬了抬下巴,指向沙發上的唐學資,「他病了,我送他過來。」
唐學資左手掛著點滴,嘴巴微張,頭靠在沙發背上,閉著眼睛正處於睡眠之中。
「他怎麼了?你們班有人跟我說他上課的時候暈倒了。」
沈靈與唐學資徐嘉的班級在同一層,他剛出班門,二班的同學走到他面前告訴他唐學資上課時暈倒,徐嘉送他去醫務室了,沈靈聽完徑直往醫務室跑去。
「什麼暈倒,這麼誇張,就是發燒了有點暈而已,吊個點滴就行。」徐嘉決定回班後要好好問問,到底是誰在誇大其詞。
沈靈有些懷疑地看著徐嘉,徐嘉終於坐起身,「怎麼不相信我啊?」
「誰說不相信你了,你臉怎麼也這麼紅,也發燒了?」
徐嘉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確實有點發熱,但他並不覺得頭暈,回答:「估計是空調溫度太高了。」
沈靈見徐嘉又躺回去,忍不住說:「不知道的以為你是病人。」
徐嘉沒有意會到沈靈話里的意思,不太在意地說「我身體好沒事」。
剛說完唐學資咳嗽了兩聲,然後睜開了眼睛,又閉了兩秒再睜開,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沈靈正好與唐學資的眼神對上,隨即沈靈將視線移到輸液瓶上,「現在感覺怎麼樣?」
唐學資用力呼吸了兩口,發覺鼻子仍然無法順暢呼吸,帶著沉重的鼻音開口:「鼻子不通氣,頭暈。」
門又「嘩啦」一聲,校醫走進來,先是看了一眼唐學資的輸液瓶,發現一時半會還滴不完,準備轉身出去,走了一半,又望向床上的徐嘉。
「同學,你哪兒不舒服?」
徐嘉食指指向自己,「我?我沒不舒服啊。」
校醫雙手插入口袋,「沒有不舒服就麻煩你下來,讓病人躺著休息休息。」說完拉開門出去了。
徐嘉覺得有些冤枉,唐學資一掛上點滴就睡著了,他總不能再把他叫醒讓他去床上躺著。但徐嘉還是聽校醫的話,理了理搭在身上的毛毯,然後從床上下來了。
「你上課暈倒了?」沈靈又問了一次,對象由徐嘉變為唐學資。
「什麼暈倒?就是發燒,頭有點暈。」唐學資的回答與徐嘉一致。
「上次給你的藥你沒吃嗎?」兩天前唐學資就有感冒的趨勢,頻繁打噴嚏清嗓子以及偶爾的咳嗽,沈靈拿了藥囑咐他提前防治。
「沒用,醫生說可能是甲流,」唐學資停頓了片刻,轉向徐嘉,「徐嘉,拿個口罩過來。」
徐嘉從桌子上拿了個口罩遞給唐學資,唐學資接過又丟到沈靈身上,「口罩戴上離我遠點,要真是甲流,可比感冒難受多了。」
沈靈把口罩拿到手上,但沒有戴上,唐學資的話傳遞給他一個信息——他現在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