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石破天惊,而且非常扯。
不过,在我接到我妈的微信之后,我觉得不是不可以用。
我妈说:“明天下午三点去律师楼把协议书给签了吧,乖女儿,你健康又年轻,何必跟一个病人争?”
我咬着唇看着手机上那行小小的黑字,就像是一只只苍蝇在我面前飞舞。
第二天下午我特意换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和裸色的靴子,配了一件米色的短大衣。
我没化妆,看上去气色有点不太好。
我到的时候刚好三点,我是和顾星熠在刘振祥律师的办公室门口相遇的。
刘振祥大律师是个头发稀少的中年男人,他戴着眼镜跟我详细地讲解我和顾星熠离婚了会分到什么。
我和顾星熠合作的公司所有股权都归我所有,我们结婚住的那栋房子给我,顾氏旗下顾星熠所有的公司,他会将股份折成现金给我,总之一句话,他觉得他可以用钱来补偿我。
可是我傅韵初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我们傅家和顾家也算是旗鼓相当的,顾家的财团有多庞大,我们傅家也丝毫不输。
我嫁给顾星熠从来图的都不是钱。
律师讲解完了,顾星熠递给我一支笔,我看着他捏着精致的钢笔的手指,婚戒已经摘下来了。
“傅韵初。”他催促我,我接了过来。
中午明明吃了饭,但胃却疼的厉害,好像有块红色的烙铁在我的胃里烧着。
我捂住了胃,律师见我不动笔还继续晓之以情:“傅小姐,签字吧,顾先生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了。”
我的胃痛的直不起身,用胳膊肘撑起身体,努力看了顾星熠一眼后握着笔在乙方上开始签字,可刚写完一个‘傅’字,胃里似乎有一个东西往上顶,我张开嘴,忽然一口腥甜就从嘴巴里喷出去了。
我今天穿的是白色,血流在我的衣服上,还有一滴溅在顾星熠米色的高领毛衣上,就好像是一颗红颜色宝石镶在他的衣服上。
我想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但眼前一黑,我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其实我的意识是很清醒的,只是胃痛的快要炸掉。
顾星熠把我抱起来了奔出办公室,送我去了医院。
我听到他简短地跟医生说:“她吐血了。”
医生问:“她有什么病?”
“好像她的胃不太好。”
我被送进了急诊室,一堆人围着我,我爸妈来了,傅韵安来了,傅泳泗也来了。
所有的检查做完,我被送进了病房,听说我的b超结果不太好,在胃里发现了一块阴影,刚才就是那个肿块的毛细血管破裂,导致我吐血。
我妈在病房门口小声饮泣不敢太大声,我爸在和院长说话。
傅泳泗去偷听了回来告诉我:“要做个手术,把那个肿块切除了做活体检测。”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问傅泳泗:“顾星熠呢?”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顾星熠,要不是他你会得这么严重的胃病?”傅泳泗哭起来了,肩头耸动,哭的声音特别大。
我婶婶进来把傅泳泗给捉走了,我在门口攒动的人头中终于看到了顾星熠,他个子最高,很醒目。
我闭上眼睛,胃已经不痛了,但感觉很奇怪,好像胃那个部位消失了,不存在。
顾星熠始终没进来,他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做了个微创的手术,切下肿块的组织去做活检,其实也就是看看是良性还是恶性。
我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没人再催我和顾星熠离婚,溫采音居然来看我了,她带来了香味很难闻的紫槐花,麻药刚过没多久,我没力气把花丢出去。
她坐在的床边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悲天悯人地流下了几滴很不真诚的眼泪。
她低垂着眉眼:“星熠去帮你拿检验结果了,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担心?”
溫采音坚持坐在我的床边不肯走,我知道她在等我的检查结果。
过了好一会,顾星熠终于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我的检查报告,我注意看他的脸色,他几乎没什么表情,但眉头略皱。
溫采音立刻从床边站了起来询问顾星熠:“星熠,韵初怎么样?没大碍吧?”
顾星熠的目光慢慢地投向我,慢的像电影里的慢动作。
他低声道:“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