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辞则是躲在窗棂后看着外头乱糟糟的场景,既然她已经清楚江屿阔的动机不妨就陪他演一场戏。
宴厅中,太后欣赏着底下的歌舞却隐约听见外面传来的喧闹声,她再次看向沈月辞的方向却依旧还是看见个空位,心中有些不安于是对着身旁的段嬷嬷道:“你派人去外头看看。”
过了片刻只见段嬷嬷派去的侍女急急忙忙地来到段嬷嬷身旁附耳回话,又见段嬷嬷弯腰对着太后小声回禀道:“回太后,郡主在东湖落水了。”
“什么!”太后的这一声让场上所有人皆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动作稍快些的已经跪下。
元兴帝看向太后问道:“母后,可是生了何事?”
“月儿落水了。”太后回了元兴帝一句,随即看向段嬷嬷问道:“现下人可是救上来了?”
看着段嬷嬷支支吾吾的模样,太后立刻吩咐下人摆驾东湖,待她赶到湖边时就看见不少侍卫撑着小舟在湖上搜寻着,而其他会鳬水的侍女与侍从们皆是不断潜到水下寻找着云和郡主的踪迹。
众人见太后与元兴帝赶到纷纷行礼请安,太后根本无暇去理会他们,径直对着一名侍卫问道:“可是有找到云和的踪迹。”
“回禀太后,郡主落水的地方乃是在回廊的下方,那并没有太多的灯火照明,加之微臣等人赶到时,水面上已没有郡主的身影,因此并不知晓郡主现身在何处。”
那侍卫说得极其委婉但明眼人一听便明白,这东湖种植着莲花因此底下皆是淤泥且底下还有暗渠,就算是水性极好的人也不敢轻易下去,此番云和郡主不慎跌落只怕凶多吉少。
太后自然也是听出这弦外之音,她看向人群却未曾现杜若的身影,只好对着东湖值守的侍女问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郡主好好地站在回廊上怎么会不慎落水!”
“回太后的话,奴婢、奴婢等人也不清楚。”今夜赴宴之人众多,她们人手也算不上充足,因此都是东湖边伺候或是在阁楼里值守,她们怎么也料不到郡主会在阁楼不远处的回廊上落水。
人群中的容妃闻言立刻跪下身来请罪:“是妾身安排不周,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看了容妃一眼,此刻她无暇去追究这些有的没的过失之罪,她只想弄清楚当时到底生何事。
“郡主最后是与谁在一块?”
“回太后的话,郡主离席后是与臣女几人在东湖赏鱼,只是郡主的裙摆不慎被溅湿,因此前去阁楼换衣裳,这才会经过那回廊。”宋时微按照沈月辞交代的话回复道。
果然宋时微的话音刚落,太后便追问起值守侍女那段时间是否有任何异常,于是一名侍女带着哭腔回道:“回禀太后,奴婢似乎看见郡主是被人推下去的。”
“混账东西,是与不是想清楚再回话,若是胆敢瞎说吓到太后,仔细你的皮肉!”段嬷嬷出声呵斥道。
“夜色昏暗,奴婢也看不清楚,只是隐约听见郡主在与一男子争吵,随后就见到郡主从回廊上跌落。”
“你可看清是何人?”
那侍女看向人群,犹豫一会终是闭上眼道:“看着身形与衣裳样式像是七殿下。”
众人哗然,江既明快从人群中走出,骂道:“你胆敢污蔑本皇子!”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江既明赶忙跪下道:“请皇祖母、父皇明鉴,儿臣是冤枉的,儿臣自离席后便未见过云和妹妹,又怎么可能将她推入湖中。”
“启禀皇祖母、父皇,七弟虽说与云和妹妹不是感情深厚,即便像那侍女所说有龊语,但怎么可能会下此狠手。”江屿阔表面上是为着江既明求情,但又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那侍女身上。
江既明咬着后槽牙死死瞪着江屿阔,事到如今他算是看明白,这根本又是江屿阔给他下的套,那侍女也定然是他的人。
“奴婢,奴婢不敢说。”那侍女叩头道。
“无妨,恕你无罪。”
有了太后这一句保证,那侍女才颤颤巍巍地说道:“奴婢赶到时就已经听见郡主与七殿下在回廊上争吵,主子争吵奴婢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断。”
“只是隐约听见七殿下说,他没有的东西其他人就不配有,然后便听见郡主说,他就该得玉佩之类的话,因隔得比较远剩下就没有听清了。”那侍女边说还便用眼神打量着江既明的脸色,似乎害怕他怪罪。
侍女虽然听得不全,但众人也大致听明白,这分明是七殿下不满方才自己未能得到太后赏赐的玉佩,许是喝了几杯酒起牢骚来被云和郡主听见,这才会生争执。
丽妃见情况不对也连忙跪下道:“陛下,怎么能单凭这侍女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此事乃明儿所为,应当将那几名涉及此事的侍女侍从们关入宫正局,细细查问,若是他们的口供
正说反说皆能对上,这才有几分可信啊。”
元兴帝点头,他并不相信江即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如今所有的证据指向江即明,他也只能在查明真相前将其禁足。
“若是哀家的云和有任何不测,定然饶不了你!”
站在最外围的侍从正仰着头瞧着里面的状况,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这是生了什么事?”
“云和郡主落水了,现下查明是七殿下所为。”那人依旧朝着前方看去,漫不经心地回道。
“啊,什么时候落水的?”
“你怎么……”那人不耐烦地转过头来却看见原本该在水里的云和郡主此刻正站在他眼前,于是连忙请安道:“参见云和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