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染上风寒了。”
肯定句。
陶栀觉得自己这样别别扭扭的也不成样子,倒不如坦然一点:“无事,我身强体壮,区区风寒罢了,不在话下。”
霍去病一脸的“信你个鬼”的表情,冷哼一声:“我常年征战沙场,生病受伤的见了诸多,有些风寒若是没有得到及时医治,要了你这条小命也不在话下。”
“嘴下留情啊战神。”陶栀无可奈何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霍去病没理她。
还是个傲娇战神。
陶栀忍不住想笑,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二人沉默地吃完饭,热酒下肚,又打包了其他饭菜与热酒带走,毕竟唐婉还一人在庙里,着实可怜。
此时细雨朦胧,似是欲停。不远处的青山仿佛笼上了一层薄薄的丝纱,日光被那薄纱所遮,犹如给青山镀上了浅浅的金边。空气清香,走在街上心旷神怡。
二人急于送饭,马不停蹄地跑回破庙。陶栀率先跑进去,大声喊道:“姑娘,我们回来了。”
无人答应。
她忽感不妙,四周极其安静,除了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安静得简直匪夷所思。唐婉当时的确是在这里,现在连人带包裹全都不见了,想必是……
“赵士程!”
。
月光初上。
房檐之下,一位身着云稠丝纹的男子手端一碗汤药,脚步缓慢地靠近躺在床上的女子,拿起一旁的手帕轻柔地擦拭着女子掺满汗珠的额头,声音也格外温柔:“阿婉,你染了风寒,喝点药吧。”
“多谢赵公子。”唐婉虚弱地撑起身子,接过他手中的汤药,二话没说一饮而尽。喝完后似是反胃,她干吐了几次,才缓缓地靠在床壁上。
“着实是麻烦你了。”她轻轻道,眼睛湿润,“现如今我身处这番境遇,竟还有不少人愿意在乎我的死活,我唐婉这一生,死而无憾了。”
“阿婉莫要说此话,发生的这一切都并非错在你。”赵士程柔声安慰道,“对了阿婉,这几日你便住在我府内吧。我已经命下人们找来了全城最好的医师为你看病,不出几日,你的风寒便可痊愈。”
唐婉一愣,一双楚楚动人的眉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赵公子,阿婉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但并不需此番重视。”
“阿婉,你怎么还不知我心意……”赵士程坐在她的身边,轻轻捧起她纤细白皙的手,满眼的爱意却难以抒发,“我一直都爱你,你怎么还不明白。”
唐婉沉默了。
她掀开被子,欲要光脚下地,被赵士程一把拦住了。“你要做什么?”
“赵公子,阿婉虽被陆氏休,但现如今并不愿再嫁人。”唐婉强忍住内心的悲痛,“再者,你身为皇室贵人,与一个被休的无德女子纠缠不清,莫不怕被人笑话吗?”
“阿婉,你莫要这般说,”赵士程的声音沉重又颤抖,“你不比谁差,在我心里,唯有你才配得上我。”
唐婉摇摇头,眼神里满是哀痛与抗拒。
赵士程被她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这眼神的凄惨犹如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向他的内心,鲜血直流。
他很想告诉她,他真的爱她情深。
那日在陆家,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对她目不转睛。阳光清楚地勾勒出她的轮廓,她犹如人间的仙子,美得不言而喻。
——“敢问娘子名唤?”
——“陆林氏,名婉。”
可他知道,她此刻并不属于自己。
当他听到陆氏休了唐婉,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暗自窃喜,似乎这样就会拉进他与心爱之人的距离,然后一步步地走向她,与她白头偕老。
可是如今,他看到她眼神里的一言难尽,他却忽然有些迷茫,他这样自私地将她圈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残忍。
赵士程也红了眼角,也不知是不是被唐婉的情绪所感染,他的心也很痛,犹如刀刺,呼吸困难。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声,刺耳的兵器相见声划破天际。赵士程很快调整情绪,快速地安抚了唐婉几句便冲出屋外,一旁伤痕累累的侍卫持剑禀报:“公子,有人持剑闯入赵府,打伤了不少侍卫。”
“是何人敢在我赵士程的地盘撒野?”赵士程眉宇紧皱。
“那人自报家门,说是……战神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