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吴皱着个眉头,“咳,这个病人,要注意他这个愈后调理,小李写方子,黄芩、柴胡、半夏、党参、炙甘草,肉生姜、大枣”
小李马上搓着手又用双手敲着桌子有些焦虑地说:师父,师父你能慢点说吗,我记得慢,你说慢点。
小吴接着说:“夏枯草,远志,当归,益母草,小李,你能说说远志的功效吗。还有归经,归经在哪里?”小吴突然头向小李这边一转道,一手扶着小李的手腕,食指和拇指交替的号着脉,一会又翻了两下白眼,假模假式的换另一个手来号脉。
小李吭吭哧哧地搜肠刮肚地背着:“嗯,嗯,远志,远……志,师父我想想啊,利九窍,补……补气,归经,师父我再想想啊,归经……。”小李紧张地挠了挠头,拽着自己的头上的那几根快要掉光的头。小李年纪不大,但从头的走失量来看,已经到了堪忧的程度。
小吴又换了一种状态,推了推眼镜,这回明显是在表演罗北笙,道:“行了,你也别憋了,远志:安神益智,交通心肾、祛痰、消肿,刚刚这个病人,女性四十多岁,患有甲减,桥本式甲状腺炎。对了,小吴,你说说,用远志要注意什么,对了……剂量,过多少克有副作用,对了,用药剂量过大,可以造成电解质紊乱,血压怎么样?,对了,你说的对,嗯,嗯。”
小吴转着手里的一只笔,看着这只笔,一会点点这个方向,一会指着那个方向,她边道:“写方子,这个这个1o克,这个12克,这个12克,这个益母草15克,你,你,多看书啊,明天我考啊,再背不出来,别跟着我啊。”
逗得莫聪和张欣、小李包括罗北笙本人都哈哈大笑,莫聪指着小吴捂着肚子笑道:“你别说,他妈的学的还挺像的,还真得你师父精髓啊,哎,丫头你演技这么好怎么没考表演学院去呢,来当医生屈才了。”
小吴假模假式的背着手,挑了挑眉道:“哎呀,莫老叔,你不明白,这当演员那有我救死扶伤有成就感啊。再说,我要是不干这一行,我家老头子,还有我爷、我姥爷那边那个天天念我,我可受不了,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吧。”小吴家里是医学世家,父母两边都是医学世家出身,属于出生就在罗马的那种孩子。
“哟,你们师父这么厉害呢!”一直在一边看着的萧晴好奇的问道。
“萧姐,你知道,我师父是怎么说你的吗,昨天下午你一走,我师父那嘴都快把您夸上天了,他跟我们说:“知道吗,你们师母仅凭一张处方单子上的“麻杏宣肺颗粒”就能猜出那头一味药名是麻黄,还精准说出了药性,姐,你简直神了,您都变成我师父的口头禅了呢,他老是‘我老婆’,‘我媳妇’怎么怎么的,说您心眼好,善良。您的好多事我们都是听我师父说的。对了萧姐,你真懂中医啊。”小吴道。
“啊,别听你师父瞎叨叨,我就是看的书挺杂的,偶尔看一些医书,随便记了点。”萧晴捋了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着说。
“啊,随便记就记得这么清楚啊!我的乖乖啊!”小吴惊叹道。
一直坐在边上吃东西没说话的莫聪的老婆张欣对萧晴道:“弟妹,啊,不,萧老师,我听我家老莫说,你和罗医生离婚了,现在看你俩这状态,你俩有复婚的打算吗?”
本来很愉快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了,萧晴眨着眼睛,看了看张欣,又看了看罗北笙道:“没有。”
“我看你俩关系处的不是挺好的吗?”张欣道。
“因为,我没有信心再跟他走进一段婚姻,没有信心面对他忽冷忽热的情绪,结婚只是一个形式,我觉得我和他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们这样也同结婚无异,我们互相爱着对方,也知道对方爱着自己,这就挺好。嫂子、莫哥,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心,关心我和北笙的生活,但是过日子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在乎他会不会幸福,也希望他能在乎和关心一下我的心理需求和想法,我是不是开心。嗯,我觉得目前这样就挺好的。”
萧晴的话说的很平静,但语气却很坚决,所有人都听出了她的坚决。
张欣偷眼看了罗北笙一眼,用眼神示意意思是:兄弟我尽力了哦!
萧晴看了眼罗北笙,见他也看着自己,知道这一切八成都是他导演的,便说:“而且,我自己也没有勇气再试着走进这个围城,围城里并不舒服,可能男人和女人的走进婚姻的心态不一样吧,人进入婚姻里会有一种惰性,没有了情侣状态下对爱情的那种虔诚,这种试错我已经进行过一次了,不想给自己再一次面临失败的机会。”萧晴吸了吸鼻子,一行清泪静静地流了下来,她背过身去,仰头擦去泪痕。
张欣赶紧过来揉了揉萧晴的肩膀,又掏出张纸巾,给她擦泪,其实包括:张欣、莫聪、小李、小吴大家都多少知道萧晴和罗北笙的大致情况,今天见到萧晴的儿子萧繁星,更加明白萧晴的苦痛。
谁也不好意思再提这个敏感的话题。
萧晴抬眸看了看张欣,又看了看尴尬地看着罗北笙,又转脸看着对面的莫医生,突然觉自己有些失言了,忙道:“其实,我们俩现在的状态,我挺喜欢的,我只喜欢他一人,他也喜欢我,我们还有小繁星,这就是一个家,有没有那张纸,其实……没有那么重要,结了婚又怎么样,要是心不在这里,一张纸又有什么约束力。结了婚,很多人就会把一些事情当做理所当然。”
“啊,也对啊,萧家妹子说的这话我同意。你想的真通透,也对,弟妹,别理他们男人,我挺你,你看你有才有貌的,自己想怎样怎样。其实结不结婚,有什么打紧,结了婚又怎么样,那些渣男不照样该出轨出轨吗!”张欣道。
“是啊,萧姐,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有钱,有车、有房,干嘛要给自己找罪受,还省了跟什么婆家相处的麻烦。”小吴也被挑起了谈话的兴致,从火锅里夹起一块煮的稀碎的肉渣,塞进嘴里大喇喇地吃着道。
“哎,我可不是这意思啊,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我和罗北笙结婚期间,可是跟婆家的人,什么姥姥、公公啊,关系处的非常好的。”
小吴知道自己说的有点打击面大了,赶忙往回找补:“姐,跟你没关系,对了,姐,你真懂中医吗,我师父跟我说我还不信,对了,你天天那么忙,哪有时间学习啊?”
“你听他的呢,我就是爱看杂书,平素什么书都爱翻一翻,对了,我在美国时,为了谋生考了个护士执照,也算略懂一些药理常识吧。”
萧晴说着话,又看了眼罗北笙,他的脸从张欣开始问话,萧晴答话时起,一直没有表情,他的黑眸里有种感伤的情绪,让人不忍卒睹,但是萧晴却硬下心肠,她并不想为此打破这个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