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升笛向來心高氣傲,在同輩之間,錢仲賀總是壓他們一籌,錢升笛心裡的多年的怨氣積攢了多年,可明面上卻又不得表現出來,他看著錢仲賀那張冷臉,心道:「這次投標結果下來,看你還能裝多久。」
他早就聽到父親有意與錢仲賀為敵,這次拿下那塊地也是十拿九穩,到時候勛合股票大跌,他爹便順勢接手勛合,到時候錢氏和勛合都將被他們所有。
陳世欽瞥見錢仲賀身後的談宴,眸子轉了轉,繼而掛上虛偽的假笑:「錢總來了啊,下午便聽到有人說錢總來迷迭島了,我還以為是他們瞎傳,沒想到這就見到錢總了,真是好久不見。」
錢仲賀神情冷淡,眸間帶著似笑非笑的嘲諷,「陳公子倒是風雅,在這迷迭島內一擲千金,名聲大燥。」
陳世欽在這裡夜夜笙歌,長袖善舞,玩的好不快活。一晚揮霍掉七位數,卻是給別人做嫁衣,沒討到半點好彩頭,人前都奉承他一句陳公子,人後卻盡遭人恥笑。
陳世欽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哪裡哪裡。」
錢仲賀晏然自若:「既然陳公子遊玩,那好興致,我就不奉陪了。」
陳世欽:「錢總請便。」
錢仲賀神情清冷,氣度泰然,牽著談宴離開。
陳世欽盯著兩人緊牽的手,若有所思,片刻後像是想通了什麼,瘮瘮一笑,壓住眼眸里的惡意。
錢仲賀帶談宴在島上歇兩天,遊艇上的物資充足,淡水足夠,但比鮮度,仍舊不及島上的供應,迷迭島雖然是最大的賭博地,但其旅遊資源也豐富,這裡還有最大的購物中心,奢侈品應有盡有。
談宴自然對賭博不感興,錢仲賀也不會讓他趟這趟渾水,於是錢仲賀帶著他來逛購物中心。
談宴倒是對奢侈品興致缺缺,比起逛商場,他更喜歡呆在遊艇上,靜謐自由,還能無限制地近距離觀察錢仲賀,了解他的喜好。
錢仲賀比這些奢侈品對他的吸引力大得多。
但讓談宴沒想到的是,錢仲賀好像還挺喜歡逛商場,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會保持太遠,基本上在一步之內。
錢仲賀進奢侈品店,一連為談宴挑了四五件單品,都十分襯他的氣質。
銀紋桑蠶絲領帶、黑色粒面名片夾、漆藝馬鞍釘胸針……談宴帶上每一款,都能將這些單品襯出模特該戴出來的氣質,清冷俊雅的青年像是一副素描的畫,被錢仲賀用瑰寶一點點裝扮,雕刻出小王子該有的貴氣。
錢仲賀想要將世上最珍貴美好的東西都獻給談宴,他想要養好談宴,不論代價。
談宴對錢仲賀這種鋪張奢侈的行為不太認同,因為每經過一家奢侈品店,錢仲賀都要給他買東西,此時他手裡提著兩個領帶盒,除了花紋之外沒有別的區別。
直到錢仲賀饒有興致地選第三根領帶,談宴才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不用買了,領帶夠多了。」
錢仲賀放下領帶,繼而轉向櫃檯上的腕錶:「那再看看表?」
「也不用。」
談宴將眸光也落向櫃檯,一塵不染的櫃檯被燈光照得明亮,價值不菲的男士腕錶佇立擺放著,一眼就被其中獨立擺放一隅的腕錶吸引目光,古典馬爾他十字錶盤,鑲嵌著精緻的工藝,貴氣中顯得優雅莊重,恍然間如頭醒獅,氣勢咄咄。
他抬眸示意櫃姐拿出這款表。
櫃姐的動作略有些遲鈍,還未等她開口解釋,錢仲賀道:「這款不太配你,換一款?」
談宴搖了搖頭,等待櫃姐拿出那隻表,便握起錢仲賀的手腕,將錶帶扣在他手上,左右看了看,勾笑道:「配你。」
黑色石英表大氣穩重,也只有錢仲賀的氣質能夠壓住,骨節分明的手腕帶著這款表,仿佛馴服了一隻張揚野蠻的惡獸。
錢仲賀的唇角明顯地勾出一道弧度,將手錶摘下來遞給櫃姐:「包好。」
談宴卻拿出自己的卡遞給櫃姐,道:「我買單。」
錢仲賀唇邊的笑意更甚,沒有與談宴爭。
回到酒店,在購物中心買的東西也66續續送來,談宴看著沙發上堆滿的各種禮盒,一份一份拆開欣賞,又將購物袋重疊好,邊邊角角都壓的整齊,堆在一起。
錢仲賀忙完手上的事情,也來幫談宴整理,他的動作要比談宴還要熟練地多,整整齊齊地將購物袋疊好壓平,再放入空盒子裡,動作一氣呵成。
錢仲賀能夠做到這麼熟練,一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談宴。
少年時談宴便有收集癖,家裡會攢很多禮品袋,有些牛皮紙做的袋子,還有買蛋糕贈的禮袋,或者裝飾品衣服的袋子,拿回去後不捨得丟,總是攢在一起。
越攢越多後,談宴便不得不將這些袋子收納整理好,總以為袋子保存起來日後能派上用場,可卻很少再拿出來使用。
談宴喜歡收集,卻不喜歡整理。
總是要整理的時候在錢仲賀眼前晃悠,裝作不經意說:「我要開始整理袋子啦。」
錢仲賀便瞭然,這是在提醒他。
雖然錢仲賀知道這些袋子沒用,但經不住談宴喜歡,只能閒下來幫他收理。
談宴見到他來了,便放下袋子耍無賴道:「好累,手很酸。」
錢仲賀蹲下身,拾起一個紙質袋,淡聲道:「那下次就把這些都扔掉。」
談宴趴在錢仲賀的背上,反駁道:「不行,不能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