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睁眼,神思恍惚。抬起头,望见一个蒙面人,登时吓了一跳。宋清瑶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姑娘!姑娘别怕!”季遥单膝着地,展开双臂将她托住,安抚道,“我们是来救你的。”
她又惊又惧,悄抬眼瞥向旁边站着的人,吓得抓紧眼前这人的胳膊,哆嗦道:“多……多谢二位……二位英雄。”
“姑娘!”顾七急于知道答案,不料刚一开口,便吓得她往季遥怀里钻,只得作罢。
二人商议着,将宋清瑶送到了附近的客栈。待她收拾妥当,喝下两壶热茶后,才渐渐放下戒备。
顾七抱臂靠门,眼看着月亮,耳朵却细听着屋里的谈话。在季遥徐徐追问下,才知道她过得艰难。家道中落后,母亲病逝,只好投奔泽州大伯家。
“既是投奔亲戚,又怎会到洐州来?”
“本是要去的,遇着个泽州来的客商,把所有的盘缠都给了他,第二天便找不着人了……”宋清瑶垂着头,眼泪啪嗒掉进热盏,“后来有个自称‘同盛镖局’的,让我同他们一起走。后来……就被带到这里来……”
季遥黑着脸,拍案而起:“同盛镖局?江湖上响当当的镖局,竟做拐卖人口的勾当!”
“不……”她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只是走镖到了这里,过两天就去泽州了。”
顾七转过身来,压着嗓子问道:“那如何被伏虎帮的人抓了去?”
她怯懦地缩着头,声音开
始发颤:“我也……不知,在街上走着,被他们拉扯,关进了一个棚子里。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又险些被抓回去……”
“怎样的一个棚子?”顾七上前两步,一双眼直盯着她,“可还有其他人?只有你逃出来了?”
宋清瑶咬着唇,吓得浑身发颤,除了哭再说不出话来。
“你吓着她了。”季遥见状,将人拽到身边安抚,眼神示意顾七先出去。
她心中焦急,却无可奈何,只得退出房间。
本想在楼下坐坐,但见店小二异样神色,才想起自己蒙着面。干脆出了客栈,坐在远点的台阶上,薅了根野草摆弄。
怎会这么巧?同盛镖局将宋清瑶带到这里来,便被伏虎帮的人抓去。青天白日,倒像是瞅准了,知道她孤身无靠,才敢在众目睽睽下将人拽走。
同盛镖局的褚二,可是韩子征的暗棋。若无授意,断不会如此行事。若常彬与褚二相识,再加上伏虎帮……
她猛然一惊!想起荼州拐卖案来!
红袖楼的江铭川,是无意发现的拐卖线。而后元承熙利用这条线,将荼州少女拐到青州、送到云国……无非,是利用这些女人,控制云国高官和军士。
自己曾猜想过,江铭川发现的这条线,原本是云国布下的。只不过阴差阳错,被小皇帝拿了去。
若是线断后,伏虎帮和同盛镖局架起了新的拐卖网。便印证了……江铭川那条拐卖线,是韩氏父子布
的局!
顾七仰起头,忽觉天上繁星,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迫得人喘不上气。
她扔下野草,愤愤起身!
“唉哟!”季遥正弯腰凑上去,不料她突然起身,头顶木簪在脸上划出道红印子来。他疼得呲牙,不忘一把将人拉住:“去哪?”
“报官去!”
“你先等等。。。。。。”
“等不得了!”顾七甩开他的手,急得声音发颤,“如此有组织的拐卖,肯定不是第一次!必须早早断了它!今日打草惊蛇,明日难保他们不会转移……得快些……叫上宋清瑶,今晚便杀过去,端了他们的老窝!”
“宋……清瑶?”
她一惊,呆怔片刻,懊恼地闭了嘴。
“你刚才说的是……宋、清、瑶?原来,你们认识。”季遥抱臂凝视好一会儿,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既认识,为何蒙面?”
她撇过头:“我自有缘由,你不必多问。”
“嘁——我愿意管你似的。”他撇了撇嘴,一把扯下那黑布,“伏虎帮虽不入流,却也是洐州里数一数二的门派。若官府有用,也不会猖獗到现在。”
“你——”
“你不要管了,小爷心里有数。”
翌日晨起,不见季遥踪迹,询问老者,只言不知。
想来,是去处理伏虎帮的事。
凭一己之力,解决一个帮派,谈何容易?更何况,伏虎帮只是拐卖线的一环,若不能连根拔起,只恐后患无穷。
顾七坐在桌前,思索良久,还是决定报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