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人會信她的話。
朝羽和同伴對視一眼。
他摸出一瓶藥劑,灑在男子的屍體上。
男子的屍體頓時騰起青煙。短短一分鐘,便被藥劑溶化得乾乾淨淨,連血跡都沒有留下。
司韶理了理他銀白捲曲的短髮。
聞聞自己身上,依然是那股淡淡的月光花香水味。
他撩起幕簾,穿過厚重的帷幔,回到了那間占卜的小店。
女巫還呆呆坐在水晶球前,望著那把雷射槍。
雷射槍旁邊,三枚銀幣依然靜靜地躺在軟墊上,沒有被人觸碰移動過的痕跡。
司韶俯身,拿起一枚銀幣放進衣兜里。
「我改主意了,兩百星幣。」
「畢竟讓我等了這麼久,你說呢?」
這次捕獵行動是暗中進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外交衝突,徒生事端,事先並沒有照會這顆星球的總督。
所以總督也萬萬沒有想到,堂堂星際聯盟的腦,有史以來最年輕也最優秀的指揮官司韶,此刻會在本國的一家地下酒吧門前,擠在熏人的鼠尾草煙霧裡,就為了算個命,跟一個可憐的女巫對半砍價。
女巫哆哆嗦嗦了半天,顫巍巍點頭。
「神明……讚許自由無拘之人。」
司韶被這句自由無拘逗樂了。
他拿起雷射槍,在手裡把玩。
他的手指也實在漂亮,修長如蔥根,一看就是沒做過粗活的手。如果說是個音樂家,是個貴族公子,也絲毫不會有人懷疑真假。
但當他的手指穿過雷射槍的扳機,猶如在把玩一件愛不釋手的寶貝,微笑與優雅,都不足以用來形容這殺戮背後殘忍的美感。
女巫心頭一沉。
山雨欲來風滿樓。
「神喻將啟,後邊是什麼?」年輕的指揮官好心提醒這個年邁的女巫。
女巫如夢初醒,枯朽的雙手撫在那髒兮兮的水晶球上。
她拖長了嗓音接著念。
「……神喻將啟,汝之命途,欲為國母……」
念畢,她張了張嘴,好像突然失了聲,怎麼都說不下去了。
司韶沒聽清,拿槍口撓撓自己鬢角。
「什麼國母?」
「字面意思,神明覺得您……您要成為一國之母。」
女巫乾巴巴地說道。
她開始暗自哀嘆,怎麼早上起來就沒先給自己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