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言以對,是為自己的食言,也?是為她?所受的折磨。
喉嚨哽痛難受,還能?說些什麼,才能?寬慰到她?,最後只?是無力?的三個字。
「對不起。」
但又有什麼用。她?因他受過的傷痛都能?消弭嗎?
她?泣不成聲,掙揣出他的懷抱,如同質問地看著他,任由淚水滑落。
「他說你死了,還說會救我。」
「他打了我,卻還要?給我上藥,你知不知道當他掀我衣裳,一遍又一遍地摸我時,我多想去死!」
「曦珠。」
衛陵忍痛握住她?的肩膀,喚了一聲。
她?卻只?覺喉頸正被?一隻?手捏住,喘不上來氣。
「我不想再見到他,可?為什麼重來過,還會見到他,還要?為了衛度,他討厭我,我卻要?為他,去見秦令筠。我一點都不想管他和那個外?室的事,可?是……」
纖瘦的肩微顫,有抽噎聲。
「可?是我想你好好活著,不能?丟下?你,也?不能?丟下?阿錦阿朝他們,讓他們再受那些苦。」
「我現在每一日都在掰著指頭過,每夜都能?想起那些事,有時想地睡不著,可?是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們躲過那些禍端。」
靜謐深夜,窗外?偶爾從樹梢枝頭撲落而下?的積雪清聲。
她?終於崩潰,抵住他的胸口而泣。
「我不想在這?里,不想在京城了。」
「我想回津州。」
「三表哥,我想回家。」
那一聲聲微弱的哭,似是對他的懇求,向他求得准許。
巷口的寒風迎面吹來,衛陵行走在歸去的雪路上,覺得惘然起來。
盤算早在他昏睡十日醒來,得知她?生病的那晚定下?。唯有衛家穩定下?來,他與她?,才能?徹底放下?心。
他也?想過,到時與她?一起離開京城,回去津州。無論今後她?要?做什麼,他都會陪她?。
而這?一切美好願景的前提,是改變前世?所有人的命運,最重要?的是太?子得以登基,鎮國公?府衛家無恙。
但他沒有狂妄到認為重生,就能?得償所願。就如戰場上的瞬息萬變,太?多不可?控會隨時隨地發生。
神瑞年間後期的朝堂,政局混亂。
倘若他踏錯一步,疏漏哪處,興許再入萬劫不復。
到時,曦珠又該怎麼辦?
真到那個地步,她?絕不能?再淌入衛家這?個渾水。甚至因這?個可?能?,他不能?將與她?的事擺上明面,只?要?扯進衛家,她?以後再想脫身絕非易事。
但為何不在一開始就告訴她?,他也?回來了,讓她?徹底擺脫這?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