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不消片刻,马车缓缓离开,叶婉望着马车逐渐远去背影,双耳依旧热得厉害,回想起宋谨书方才的那一句话,她心花怒放,又秉持姑娘家要矜持的理念努力压制住自己加跳动的心自己激动的心情。
半晌后,拐角连马车影都没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幽幽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由有些后悔。
见鬼的矜持,方才就该直接扑过去给表哥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自己真的会想念。
“姑娘,别看了。”小梅小声提醒。
她不知怎的,也觉得自己堵,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像是不舍,像是失落,可是与未婚夫分别的又不是她,她失落个什么劲,难道还会舍不得宋福那小子不成?
呸呸呸,那小子走了才好,不然整日在面前转悠,碍眼得很。
小梅心里千回百转,很快就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外,注意力也重新回到主子身上。
“三个月那么长,两地相隔也不远,想见面还是很容易的。”
“嗯,我知道,回吧!”
叶婉再度看向巷口,目光收回之时大步跨入镖局。
……
十月初五,宋谨书一行回到长陵城,风尘仆仆,不过整个人的精神还算不错。
苏氏在儿子回来之前就已经收到信件,第一时间命人打扫明竹轩,被子、衣裳等也全部提前拿出来晒好,就等人到家了。
宋怀康知道哥哥要回家,每日散学回来都得问一轮,日夜期盼,终是将人盼回来了。
“哥哥!”
一个多月不见,阖家团圆,宋怀康笑得合不拢嘴,还没等宋谨书下马车,他就忍不住凑到马车跟前,一个劲瞅着马车门,连带看宋福都觉得亲切。
“夫人,二公子。”宋福率先跳下马车给苏氏与宋怀康行礼,识趣地让出一条路。
紧接着马车门打开,宋谨书含笑从里头出来,动作迅,转眼间就到了苏氏面前,风神俊逸,还多了几分苏氏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的神采。
明明没什么变化,却又觉得变了很多。
“孩儿见过母亲。”
宋谨书拱手行礼,“孩儿不孝,这一路让母亲操心了,家中可还好?”
“好好好,吃穿不愁,还有人伺候,怎么可能不好?就是今日粮铺那边正巧有事,你爹估计得晚上才能回来,先入府歇歇,路上可还顺利?”
苏氏捏了捏宋谨书的手臂目露讶异之色,当即问道:“娘瞧着你好似壮实了些,可是跟你岳父习武了?”
“是,近期都有在练。”宋谨书如实回答,余光瞥见弟弟站在母亲身后几度欲言又止,不由好笑,当即伸手将人扯过来,“阿康鬼鬼祟祟躲在一旁做甚?”
“我才没有鬼鬼祟祟。”宋怀康直觉喉间一紧,没等他反应就已经被迫移动到哥哥跟前,望着哥哥看好戏的眼神,他小脸一鼓,着急解释道:“是你跟娘说太多了,我都没找到机会插嘴,什么鬼鬼祟祟,我都是光明正大的呢!”
宋怀康反驳的认真,结果话音刚落,周围便爆一阵哄笑,来得突然,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哥哥,你们笑什么?”
“没,没什么。”苏氏接话,当即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被宋怀康抗拒地避开。
“哎呀,娘,我是男子汉,大孩子了,先生说男女有别,你以后不准再捏我的脸。”
“你再大又怎样,我也是你娘,捏捏脸怎么了?” 母子俩谁也不服谁,还是宋谨书无奈打圆场,跟苏氏介绍了同行护送的镖师,请他们入府歇脚,提议明日再走。
两位镖师看了一眼天色,稍作思索,便痛快应下,一行人热热闹闹入了宋宅。
其实,苏氏心里一直有个事情想问宋谨书,然而人多嘴杂,不方便询问,就这么忍了一个下午,待宋老爷回来她才找到机会。
“一会儿找你儿子问问,在岳家一个多月感觉如何,若是有什么问题或者要求我们也能提前准备。”
“你怎么不问?”宋老爷凝眉看着妻子,心里头觉得问儿子这种事太八卦不符合他严父的身份,“一个下午的时间你都没问出来,还非得等我回来问,我不去……哎呦,你打我做甚?”
“叫你问你就去问,哪那么多废话?书儿是你宋家嫡长子,你作为父亲关心儿子怎么了,哪那么多问题,戌时接风宴,还有客人需要招待,你赶紧去,别磨磨唧唧。”
别看宋老爷在外叱咤商场,乃是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然而只要他回到家中,就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成为一个普通的丈夫,成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
家中种种几乎都是苏氏说的算,曾有老友笑他是妻管严,他也只是一笑置之,随便对方调侃,并且还乐在其中。
“行行行,我这就去,你别催。”
宋老爷无奈,终究还是妥协差人去明竹轩请宋谨书,父子俩关起门在书房聊了许久,直到戌时来临,暮色四合,才双双含笑出屋,往前院招待客人的饭厅而去。
宋家人小别团聚,又有客人在此,一顿饭下来皆热闹不凡,酒过三巡,宋老爷再度向两位镖师道谢,饭局也就结束了。
翌日拂晓,两位镖师早早起来与管家钟叔说一声就骑马离开了,待宋谨书晨起询问,方知晓此事。
不过,在镖局住的一个多月里,他对镖局里的人多多少少也有点了解,都是直爽的人,想必是怕麻烦,故而不等主人家相送就离去。
“可有给二位师哥准备路上的干粮?”
“回公子,老奴命人准备了,早饭吃的是热食,身上带点干粮,足够他们去到下一个城镇。”
钟叔既然能成为宋府的管家,能力上自是不必提,平日里迎来送往,处理各家礼节上的事情他都从未出过差错。
“行,有劳钟叔,你去忙吧!”
宋谨书一身常服,头随意束在背后,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慵懒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