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会场在王象蒙住处举行,毕竟王家空间比较大,这里当初可是户部尚书宅邸。
在堂中已经点起了火盆,更新社骨干成员三三两两的闲谈,只有周应秋闭目独处。
只有在九元真仙面前,周应秋才会拿出最大的热情,甚至狂热到自己人都觉得过分的地步。
但周应秋与社团其他人之间,却都保持着淡淡的疏离感,别人也都习惯了这一点。
“天色不早了,开始吧,有事说事。”周应秋忽然睁开眼说。
堂中暂时安静下来,沈珫先开口,将今日朝鲜国尹正使的传话转述了一遍。
周应秋毫不犹豫的说:“让他去闹,尽管大鸣大放,越大越好。”
沈珫疑惑的问:“这是为何?里面有什么门道?”
周应秋答道:“这里面有些机密,已经向赵辅报备过,暂时不便于在社团内公布。”
于是沈珫便不说话了,社团有纪律,不该问的不问。
而后王象蒙开口道:“总算将文选司郎中挤兑走了,下面我就要争取升为郎中。”
周应秋说:“王前辈一定要拿下。”
王象蒙说:“尽力而为。”
周应秋又说:“不是尽力,而是一定。如果放在正常时候,文选司郎中的争夺必定十分惨烈。
但如今对家所有的精力都在吏部尚书上面,他们能用在吏部的全部资源都要用来争夺吏部尚书。
所以竞争文选司郎中的压力小得多,这也是王前辈你的良机,如果拿不下就太可惜了。”
如此众人又说了几件事情,将最近需要告知社团的事务讨论完毕。
最后周应秋言说:“九元公曾言,每每他不在京师时,清流势力总要小小的反弹一下,然后等他回京来收拾局面。
这虽然是戏言,但也是对我们的批评,我们必须要将这个批评牢记在心。
如今九元公又不在京师,而偏偏又遇到京察大事,我们一定要坚决守住阵地,牢牢的将对家压制住!”
有人提醒说:“先不用说京察了,当前最要紧的是吏部尚书人选之事!”
周应秋回应道:“这其实是一回事,是同一个战役的不同阶段!
据内应来报,清流党人这次的计划是,让左都御史孙丕扬破例迁为吏部尚书,同时让户部左侍郎孙鑨升为左都御史,以达到同时掌握天官和总宪的布局!”
当即有人骂骂咧咧,“又是这两个嘉靖三十五年的老家伙!”
当今朝廷中,除了久病卧床的天官王世贞,就这两个人的科名最早资历最老。
似乎无论是什么官职,这俩人都能跳出来争,而且优先度还不低,至少能恶心一下林党。
周应秋继续说:“内应还透露了清流势力的策略!这次他们可能尽力避免廷推,力争请求天子直接直接钦点内降!”
其余众人无语,这到底是个啥内应?如此机密的事情都能知道?听起来在清流势力中地位不低啊。
但是这内应目前只与周应秋单线联系,别人再好奇也无从得知,碍于保密守则又不能询问。
还有,清流党人现在这么怂了吗?连廷推都想避免了?
虽说吏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一样特殊,可以经由廷推也可以由天子钦点,主要看天子的想法。
但清流党人现在就这么害怕廷推么?难不成被近些年的几次关键性廷推给伤到了?
又有人主动问:“那我们又该如何去做?”
周应秋答道:“我们先推举南京吏部尚书王弘诲!”
众人对这个名字很陌生,而且感觉很莫名其妙。
虽然从南京选拔尚书也是一种正常操作,但这个王弘诲也不是什么自己人,怎么突然就要推举这么一个人?
周应秋强调说:“关于此事,我与辅等高层人物都打过招呼,暂时不便透露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