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演到的时候朝珪院内已经开席,众人皆举杯恭祝沈相寿辰,沈相喜笑颜开,举杯回敬。
他无意抢人风头,舍了上座,独自找了处僻静的角落处坐了下来。
晋元王声名在外,不与朝中大臣结交,是以亦有认出他的,或客气见礼的,或有存心攀附的,也都被他一一挡了回去。
萧灏被淮南王强行按住不能起身离开,正焦急四望时瞧见了角落处的萧允演,忙同父亲打了声招呼,快寻着萧允演的方向过去。
“十七叔。”萧灏凑了过来,示意旁边的官员让了座,忙就近坐了下来,“十七叔,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阿宁呢?”
萧允演端着酒杯朝四下遥遥一指:“男女分席,你是让我带着她一同来此处?”
萧灏敏锐,快朝静心湖对面的女宾席望去,急得“哎呀”一声,一拍大腿道:“十七叔啊十七叔,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面呢?”
“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面怎么了?”萧允演仰头喝尽杯中清酒,眯了眯眸子,“你小子还管起我来了。”
“哎呀,不是。”萧灏急得语无伦次,见周遭有人望过来,赶紧压低了声音,“十七叔你不知道阿宁同沈相之间的关系,总之……总之就是不好说嘛。”
萧允演单手撑着额头,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萧灏忍不住一个劲儿的往女宾席那边张望,只恨自己没有翅膀不能立即飞过去:“这个都先暂且不论,今日宝珠也跟着姑姑来了,宝珠跟阿宁一向不对付,两个人见了面就跟狮子碰见老虎,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你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她孤立无援,还不得受欺负啊。”
萧允演听他描述不觉间唇角上扬,想起那丫头设计替自己出气,还有怒怼傅宝珠的时候,那张牙舞爪的模样他很能想象。
“不行,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我得给她撑腰去。”萧灏坐不住了,一拍大腿起身就走。
“回来。”萧允演头出声制住他。
萧灏回头:“十七叔你别拦着我,你不知道阿宁那个脾气,我不能让她吃亏呀。”
“谁说她在那边了。”萧允演实在受不住他的冲动,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赶紧过来坐下,别过去丢人现眼。”
萧灏有些摸不清情况,但听皇叔说阿宁不在女宾席,忙坐了下来追问:“她不在那边,那她去哪儿了?”
萧灏情急追问,萧允演只觉得一阵心烦气躁,莫名间想起外头传他二人私交不浅的事。还有在后院那里,他亲眼瞧见两个人举止亲昵,莫不是他俩真有那种关系?
萧允演眯着眼睛将人上下打量,横看竖看那流露出来的担心都不是假的,莫不是真喜欢那丫头?
“十七叔,你看着我做什么?”萧灏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萧允演摇摇头,再倒一杯酒水仰头一饮而尽。
那丫头机敏聪颖,怎么会喜欢这冲动的傻小子!
正感慨着,相府管家齐洺匆匆去到沈泊言身侧,也不知附耳报了什么消息,沈泊言愣了愣,看向齐洺,见对方慎重点头,这才起身朝举杯来恭贺的同僚道了抱歉。
沈泊言唤来儿子沈陵,嘱他照顾好宴上同僚,便跟着齐洺匆匆离开了现场。
萧灏指着沈泊言离开的方向:“沈相怎么走了?”
萧允演略思忖了须臾,心里便有了主意,摇头笑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