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李悟眼里透着失望,当下怔怔地望着齐殿,心有不甘。
“跪着能做什么事,本公子可不需要只会提鞋的。”齐殿看李悟被他吓着了,遂缓了神色。
“啊?是,起……起来。公子,您愿意收我了?”李悟喜极而泣,当下又呜呜地。
“收不收那还真要看你的悟性,帮本公子办一件事,办好了再说。”见李悟使劲地点头,齐殿又道:“先去把路先生喊来,一起说。”
不多时,路知行来了。
齐殿对李悟说道:“说吧,你是怎么知道这襄民山主人是齐三殿下的?”
李悟道:“这事儿不光我知道,山上现在好多人都知道。这个消息据说是个新上山的人带来的。他说上山的时候,在山下看到过齐三殿下的仪仗队,三殿下长得很体面,为人很和善,是个明君的样子,他命令人往山上一箱箱的抬银子,说是给百姓买粮的。”
齐殿和路知行对视了一眼,这显然是有人故意造谣。他从来低调潜行,要不是最近母后安排几个近卫跟着,他以往出府,最多就是雨歌或者朱西陪同。行迹根本不起眼,更不用说仪仗队和成箱的金银。
“这个人说了,大家就都信了?”齐殿问道。
“起初,大家也没立即就信,不是说是朝廷体恤百姓嘛。再说这王上不就是三王子的爹嘛,儿子救人还是老子救人不都是一样的嘛,一家人。所以,大家听了也都没太当回事儿。”李悟说到此,转了转眼珠,“不过,公子,我知道这不一样。”
“哦?”齐殿道。
“在百姓家,老子和儿子是父子,一笔写不出两家人。”李悟想着家中长辈的指点,挑着合适的话,继续说道:“在王室,老子是君,儿子是臣,那不是父子关系,是君臣……”
“继续说那些传言!”路知行不耐烦李悟的个人见解,这些他岂会不知,重要的是人言可畏,估计祸在眼前。于是,他打断了李悟的话。
李悟撇撇嘴,停了那些颇有悟性的话,继续说,“一开始那个人说了,我们也都没怎么放心上,后来接二连三的来了几个人,都振振有词的描绘,说三殿下贤明,是这襄民山真正的主人,不仅无偿接济灾民,还做好事不留名,有明君气度,将来要是能称王,必定能一呼百应,万人归心。我们受人恩惠,千万不能忘恩负义,将来要知恩图报。大伙儿本就心怀感恩,这样一听,无不称是!于是慢慢就都传开了!”
齐殿和路知行沉默了。半晌,路知行道:“还是我疏忽了!”
“不能怪你,他存心想要送几个人进来,你是防不住的。”齐殿道。
路知行对李悟道:
“既然你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你若想报答齐三殿下,就让他别被有心之人设计,污成有僭越之心,那是害了他。”见李悟面露惊诧,他又说,“把潜藏的那几个人找出来,让百姓们都感恩朝廷,感恩西骆王,你就能救他。”
“好,好……,我去找,我去。”李悟走了两步,又回来,低声说道:“先生是说我们受恩于殿下,却险些成了害他的那把刀?”
路知行未答,他又看向齐殿。
见齐殿也望着他,那是肯定的神情,李悟浑身打了个寒战。
气氛有点太肃冷了,齐殿挤出一丝笑,说:“有点悟性,只要你们感恩的是朝廷,这把刀或许杀不了他。你去找御林军的郑洵,让他拨几个人给你用,抓得到这几个人就是你入我御风公子门下的投名状。”
李悟很郑重的点了点头,疾步而出。
“拿了兵权,他再也不怕了。”路知行摇着扇子,若有所思的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看这情形,他是等不及凯旋归来,要先下手为强了!”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嘛。”齐殿轻声叹息,望着敞房外,来来往往的百姓,他又漠然说道,“金万玉可以让他先行赶往花城了,我要是去不了,襄民山就只能拜托二位了!”
“到今日我才觉,不是他狠,而是你狠。”路知行五味杂陈的说,“对自己如此心狠的,你若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了!”
齐殿惨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