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不想二爷担心,脸上扬笑,打着手势,“没有,只是方才险些崴到脚。”
余光瞥了眼高门大院的康府,阿笙拽了拽二爷的衣襟,“二爷,我们先离开这吧。”
他总觉得着康府像是会吃人。
叫他心慌。
谢放深深地看了阿笙一眼,瞧出阿笙方才没有同他说实话,却也没拆穿他,“好,我先带你回去。”
揽在他肩上的那只手,往下,扶在阿笙的腰间。
顺势将阿笙手里头的食盒,也拿了他自己的手上。
…
出了康府大门,外头街上热闹的鸟叫以及蝉声便齐齐地都到耳边来。
阿笙的一颗心,比这蝉声同鸟声响得还要密。
阿笙知道二爷是察觉出他身子没有力气,腿软,走不了路,才好心才扶的他。
只是被二爷这么扶……
他的腿分,分明更没力气了。
…
阿笙一心知想快点离开康府,加之被二爷圈在他腰间的那只手分了心神,全然未曾细想,二爷那句“我先带你回去”是个什么意思。
确切来说,他当时连二爷具体说了什么也没仔细去听。
待回过神,他人已经随二爷一同回了春行馆。
幸好,他同二爷都还只是走到门口,还没有进去。
他在康府耽搁的时间有些长,得赶紧回店里才行。
阿笙停住了脚步。
因着二爷的手还伏在阿笙的腰间,阿笙脚步一停,谢放便留意到了,转过了头。
对上二爷问询的眼神,阿笙打手势,“谢过二爷好意,我还是不随您一起进去了。爹爹在等我回去,我若是晚归,他会担心。”
谢放:“这个无妨,等会儿我就让福旺去给你爹爹报个口信,就说你在我这儿,请他放心。”
阿笙有些发愁
。
就怕爹爹得了口信之后,会更不放心。
爹爹听信城内那些人对二爷编排的流言,误以为二爷是荤素不忌的纨绔。若是二爷传口信回去,只怕会加深爹爹对二爷的误会。
不行,他不能让二爷担了这虚名。
阿笙摇了摇头,再一次比了个要回去的手势。
执意要走。
…
谢放睨着他,“你确定你要就这般回去?”
嗯?
阿笙眼露茫然。
见二爷的眸光似是落在他身前,阿笙顺着二爷的视线,瞧见自己外衫胸口那个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够破了一道口子,衣衫上也沾了泥。
应是他逃跑的时候,被院子里的树枝或是花枝给够破的,身上的泥多半也是那时沾的。
好在,那道口子不深。
最近天气热,他只穿了这一件夏衫,要是口子再大一些,开了口,那……那可真叫他恨不得把脑袋给埋沙里了。
“我知你孝心一片,不想你爹爹担心。只是你若是这般回去,知晓了你在康府中发生的事,你爹爹只怕多少要受一些惊吓。
这样,你先随我进来,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回去。我的衣衫你穿不下,倒是福旺的身形,同你差不多。可借你一件。你爹爹那边,我让福旺去带话,就说你在康府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身上衣衫湿了。因着我当时恰巧也在康府做客,便领你来我这换衣服。如何?”
二爷考量得实在太过细致周全,便是连爹爹的担心都考量了进去。
阿笙感激地看了二爷一眼,又低头去瞧自己破了口子的外衫。现在这个口子是不深,就怕,就怕自己走到半道,这布帛不牢固,直接开了口子,可这就羞死人了。
阿笙只好点了点头,给二爷打手势,“那便,那变便麻烦二爷了。”
“不麻烦。”
谢放笑了笑,“只要是阿笙的事,二爷便不会觉得有麻烦的时候。”
只会甘之如饴。
阿笙心脏跳得厉害,脸颊生红。
低下了脑袋,去看自己的鞋面,只露着一双通红的耳朵。
二爷,二爷又在说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