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听说也是你提的计划,还有申城。我去年去申城开会的时候听说过几句,说你买了不少老建筑翻修。”
“南京也有,”张铁军给蒲副省长续茶:“济南也搞了点儿。其实真要是较上真儿,现在这样有古貌的城市并不多。
我一直认为城市的展不是高楼大厦,而是保护好城市的历史文化底蕴,这才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是财富。
高楼大厦谁都能建,在城市以外找个地方搞个两平方公里地皮就能建一个副中心,但是历史呢?拆了就没了,都是唯一的。”
“你这个观点我个人也是赞同的。”蒲副省长点了点头。不管真假,反正说的是挺好听的。
他也是没办法,想来渝城的人有点多,几十年才出来这么一个直辖市谁不动心呐?所以他的调任之路也就还比较遥远。
这东西说实话,不到调令下来随时都有可能变动,调动下来了上任之前都有可能临时变更。
他有靠山,那谁又没有靠山?
京城里那些活着的老将军老领导多了,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哪怕只有十分之一能和上面说上话,那就是几十上百人。
这东西还得看是谁能直接和五大员说得上话,恰巧张铁军就能算是其中一个。
但是他也并没有求张铁军的意思,他就是想这么通过接触给张铁军留下个好印象。
印象这玩艺儿说起来都是虚的,要说没用是真没有用,但是如果说有用那可就太有用了。
“这是个好地方啊。”蒲副省长看着江边感叹了一句:“涪陵涪陵,涪水之边,巴王之陵,这里是巴国建王墓的地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叫作枳。”
枳这个东西就是一种和橘长的很像的植物,但是果实是酸的,不能吃,只能入药。古中药学里把没成熟显酸的果实都叫枳,成熟的叫枳壳。
晏子春秋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实其味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把这两种东西弄错了。
涪陵原本就叫做枳,枳邑,属巴国,在战国后期巴国被灭,归属于楚,司马措攻楚的时候把枳邑占了,这里又归了秦,设枳县。
三国蜀汉的时候,刘备改东汉巴东属国为涪陵郡,郡治在涪陵县。那个时候的涪陵是今天的彭水,和现在的涪陵一点关系也没有。
东晋时期,权臣桓温平蜀,涪陵县(彭水)被烧没了,在枳县侨置涪陵。这是枳县第一次和涪陵搭上了关系。
这一侨置就是七十三年,涪陵县又迁回彭水去了。
然后就到了两百多年后的北周,枳县被并入了巴县,涪陵郡治迁到了汉平县,在原来枳县县城这里设了一个涪陵镇。
又过了二十二年以后,隋朝了。杨坚废置涪陵郡,存渝州废巴郡,把汉平县治迁到了涪陵镇。
十年以后,杨坚又把汉平县改名为涪陵县,把原涪陵县改为彭水,原汉平县改为武龙,就是现在的武隆。
前前后后两百四十七年,涪陵这个名字终于落到了涪陵头上。话说平都县(丰都)和汉平县(武隆的一部分)都是从枳县分出去的。
唐代分渝州置涪州,治涪陵县,从此这个名字就确定了下来,一直沿用至今。
所以说,这个涪水之边,巴王之陵,说的是涪陵吗?感觉应该是彭水吧?
这个涪水可不是现在的涪江,而是涪陵江,就是今天的乌江。这个涪陵应该指的就是彭水,和嘉陵江的嘉陵一个意思。
涪江历史上叫内江,绵江,因为流经涪县(绵阳)被俗称为涪水。绵阳这个名字是一三年才有的。
张铁军看了蒲副省长一眼,想了想还是没吱声,涪陵到底是不是涪陵,在这个时候争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不是。
不过他说的话没错,历史遗迹就值得想方设法的保存下来,让它能继续传承下去。
中华文明之所以伟大,不就是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断过传承嘛,这要是都毁在了这些城市的建设者手里,那就有点太遗憾了。
张铁军觉得,等回了京城,有必要和天津大学那边联系一下,探讨一下白鹤梁的保护方案。实在不行就砸钱呗。
实话实说,他参观过后来的水下博物馆两次,那个方案的效果也就只能说一般,但好歹是留存下来了。没有钱咋整?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晚上八点过,遥看堤岸之上已经亮起了点点灯光。
江岸边的趸船也打开了卤素灯,把江边照的青晃晃的,无形当中就带着一股子凄凉。
岸坡上还没有迁走的棚户区在夜色下显得特别的漂亮,虽然明知道住在这里并不舒适也并不美好,但还是很难拒绝这一份美景的美丽。
高楼大厦和吊脚小楼的灯光混杂在一起,倒映在鳞鳞的江面上,影影约约就像洒满天际的银河。
9o年代末,涪陵港
如果这会儿是长江的盈水期,那景象还会更漂亮几十倍,那个时候的江面直接顶到了堤坝边上,甲板比岸边的路面都高,什么都能看在眼里。
其实这已经不错的,如果是冬天过来江面更低,连上面的灯光都看不到。
涪陵也有化工厂,大型化工厂,不过并不像长寿一样和城市混在一起,而是在城市的背面,隔着整座山。
城里到是也有厂,都是小厂,对生活的影响不大。
蒲副省长喜欢喝一点儿,吃饭的时候就没喝,这会儿喝了半天的茶,酒瘾就来了,让服务员给拿了点小吃,自斟自饮。
张铁军就拿茶水陪着,听他讲他的施政理想,讲他年轻的时候,讲他在渝城钢铁厂的工作经历。
他曾经在渝城生活了二十五年,这也是他想回到渝城的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