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珲恭敬道:“我双目尚未失明。”
“……唔。”
说话间路过一处园子,里头灯火通明,远远瞧着,虽扎眼刺目,却听不到半点喧哗。
祝神与容珲正要走近看看,就听一侧小路上传来一声喊:“祝老板!”
二人扭头一看,辛不归穿着便装站在暗处,腿边凌空悬着一对绿珠子。
再近些,方见不是绿珠子,而是醉雕的眼睛。
原是他正吃毕了饭,闲来无事,趁夜在府中遛豹子,赶巧碰上祝神二人。
祝神招了醉雕过来在脚边逗弄,又说起那园子的事,辛不归才道此刻里头正是天听教在盘问。
“天听教好大的威风,”祝神摸着醉雕头顶笑道,“敢在贺兰府如此撒野。”
“别处撒不得,偏我们府里撒得。”辛不归无奈道,“还不是大公子犯下的事。如今他们拿着证据挨个问府里人认不认得。”
“哦?”祝神饶有兴趣,“什么证据?”
“一把匕,一颗佛珠。”
辛不归是被盘问的第一批,天听教用托盘端着在府里分批地问。
可在贺兰明棋的地盘又问得出什么呢?不管是谁都说“没见过”、“不知道”云云。
那匕是贺兰哀的不错,府里人人心知肚明,谁又敢站出来指认一句?至于那佛珠,便是真的没人知情。
天听教拿着证据来贺兰府审查,做的是无用功。简简单单一桩案子€€€€甚至连案子都称不上,步二明摆着的冤情,人证物证到处都是,偏偏条条路被贺兰明棋堵死。他们拿着贺兰哀的贴身杀器,四处寻证,人人指鹿为马,天听教竟是没有半点能把贺兰哀判罪的理由。
“既是如此,便早些领了醉雕回去。”祝神收手道,“那么大一只豹子,万一给天听教见了,不知又要给贺兰府安个什么名头。”
辛不归自是不愿添乱,经他这么一说,便忙拜别走了。
容珲扶着祝神走出小路,不禁叹道:“这事真是荒诞,板上钉钉的案子,贺兰明棋硬是叫天听教跟个驴似的,蒙头拉磨找不到个出路。”
祝神似笑非笑:“倘若目光放得太远,即使出路就在脚边,他们也很难看见。”
“您的意思是……”
“有一个人,一定会实话实说,并且只要他开口,就能定贺兰哀的罪。贺兰明棋威胁不了,也收买不到。可天听教一叶障目,根本不会去问。”祝神朝那处园子指道,“走吧,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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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神:真哭啦。jpg
:恨全世界!(除了哥哥)
第3o章3o
二人推门而入,因园中一众奴仆皆集合院内,故也无人通禀。
容珲取了一盏灯笼,顺着大路走进内院,便见贺兰明棋的心腹疏桐在亭中石桌边秉烛而坐。十一月的天里,她穿一身团花对襟丝绸长衫,梳着高髻,戴一支八宝缠丝缧金钗,脖子上挂一串三珠葫芦琥珀璎珞,形容整肃,手上翡翠玉镯因她指尖点动跟着手腕出清脆响声。
贺兰家的仆人,便是比一般世家养的公子小姐也高出几分。
院中数十个二三等下人在露天处站着,正挨个接受天听教的盘问。
沐得手持戒珠,身披层层布袍,在一旁等待。
疏桐见了祝神,自知是客,便起身行礼让座,又问祝神是何时来的、可有要事。
祝神只笑道:“贵府小公子不肯回家,只得我亲自送了来。不值得惊动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