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衙役领命,刚转身就眼神一亮。
“大人,许老爷带兵来了!”
主簿脸色一喜,转身一看。
果然,他们安宁城的许县令、葛县丞,正带着二三十个同样蓝衣红腰带的衙役,风尘仆仆赶来。
主簿喜形于色,迎了上去。
有救了!
“老爷!这些刁民——”
“住口!”
许县令脸色一变,赶紧招呼他带来的衙役,“赶紧把这个擅作主张、违反律例的家伙抓了。”
主簿还没弄明白,立刻就被冲上来的衙役,押解在地。
“啊,老爷,昨晚我们明明说好了……”
话音未落,主簿头顶九品官帽,被葛县丞一把摘下!
“闭嘴!”
只见葛县丞恭敬的捧着官帽往前,许县令与他诚惶诚恐的往后一递。
主簿惊恐慌乱,还以为来了什么大官,眼睛瞪大了一瞧——
哪里有什么大官,两位老爷弯腰恭敬的,乃是一位布衣。
他黑须长拂,身无官服,也无官佩。
头发也只是简单梳起,插了支木簪而已。
然而,许县令话语十分谨慎。
“安宁城主簿擅自羁押耕农,阻碍耕牛治病,另有受贿行贿之举,与我等并无相干。”
“请大人明察。”
“你们相不相干,等着薛州府来查。”
那布衣甚是冷漠,不像威严高官,抚须捉袖的模样,更像个读书人。
语气却不客气。
“先放了耕农,等医官看了耕牛,再行决断。”
他话音一落,衙役就松了梁有春的钳制。
片刻,这些跟着主簿来的衙役,纷纷被抓。
一时之间情势倒转,叫重获自由的梁有春,一阵傻眼。
梁有春看了看布衣,立刻机敏的跪下来磕头。
“多谢大人解救。”
说着,他还仰头哀求,“我媳妇与众乡亲也是一时情急,才冲撞了诸位官差老爷,希望大人网开一面。”
“那位替耕牛看病的甄姑娘,更是知明洲大人们府上的神医,有知明洲的大人们担保的,绝不是胡乱看病,大人千万不要追究她的过错!”
“莫说这些、莫说这些!”
布衣眉头一皱,扶他起来。
“今日之事,必然不会追究,只是耕牛的病症,还得医官说了算。”
随许县令来的医官,在梁有春跪地之时,已经快步走到了牛棚。
他抬眼一看,安宁城中同袍医者皆在,盯紧了青衫女子身影。
一个个啧啧称奇,低声议论。
“这刀法平滑稳固,削蹄如泥,不见血痕,果然厉害。”
“牛竟然也不挣扎,今日我又开了眼界!”
“寒邪未出,黄水不蔓,定然是老夫的驱邪辟疫方子起了作用。”
“聒噪、聒噪,明明是我说的花椒煮水,百病全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