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瞳孔蓦然睁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中年人鲜血喷洒,片刻过后身体轰然倒地。m。qieishuu。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木然看着周遭的一切,平日听他调遣的手下黑压压的跪成一片,无人出声。
沈知景杀完了人,嫌恶的甩了甩沾血的扇子,返身回坐在太师椅上。
半晌又笑道:“都看我干什么,阿原照看少宗主劳苦功高,又帮我分担了宗主之劳,我便赏他好生休息休息,诸位以后若是想如他这般,不必特意来禀告我,直接同少宗主说便是。”
少年此时好像被抽掉了魂,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言语。
沈知景一挥手,莞尔而笑:“行了诸位,我们说些正事。”
“方才阿原说什么?寻鬼的领还在门口等着,瞧我这扇子,下手可是太快了些,还没问清楚他就死了。”沈知景苦恼道:“谁来去请寻鬼的人进来呢?”
他阴恻恻的扫视了一圈,忽而扬起嘴角:“玄玉,不如你去请罢,左右是个有名有姓的江湖大盗,我也不好薄待了他,由我魔教的少宗主去请,算是给他了些排面。”
少年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他强迫自己正对上沈知景那双凌波微动的粲然笑眼,半晌低声道:“是,宗主。”
张星行在一旁看的心惊,沈知景一言不合弄死阿原,就是因为他僭越宗主之权,主张了和寻鬼的合作,带着那个少宗主胡作非为,所以才在众人面前直接斩杀以震慑众教徒。
沈知景察觉到了张星行的眼光,便轻轻冲他一眨眼,眼中神色仿佛春风化雨,骤转柔和。
少顷,屋门大开,少年带着一众人走进来,为的男人粗布衣衫,身形高大伟岸,与对面主位上锦衣华服懒散靠坐的沈知景对比极其鲜明。
“原来十年前令江湖正派闻风丧胆的魔教宗主,竟如此年轻。”男人朗声笑道:“在下闫三蓝,久仰沈宗主大名。”
沈知景盯着他,略一抬手,很快旁人便搬来几位坐席,闫三蓝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沈知景对面。
“我等在半月前便得到宗主出关的消息,为贺宗主于苍玄山十年功成,在下特地自东海寻来鲛人泪以此向赠。”
闫三蓝一挥手,门外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听上去生涩而沉重。
张星行皱了皱眉头,他闻到一股难言的腥臭气息。
下一刻门外的东西就被几个手下拖了进来,小小的屋堂里魔教众徒们神色各异,沈知景支着下颌倚在座位上,看着并不怎么上心的模样。
“我天,那啥玩意儿啊!”张星行没忍住压低声音惊道。
只见几人拖着个长条状的人形包裹,用粗布和麻绳结结实实的捆住了,上面浸透了黑乎乎的污水,散出难闻的味道。
纪棠往张星行背后躲闪了一步,闫三蓝自身后拔出长刀,反手一挥斩下,划开了层层包裹的布条和麻绳。
里面轰然冒出浓郁的腐臭和腥臭,在场所有人同时眉心一紧,不自觉的被呛的掩住了鼻子。
里面是一具腐烂的腥臭女尸,皮肤表面被泡的白臃肿,上层凝固着薄薄的苔藓,勉强能看出衣料的材质,上面的花纹已经被水侵蚀殆尽,整具躯体软趴趴的仰在布堆里,仿佛一团被泡肿的腐肉。
这场景饶是沈知景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展开扇子挡在脸前。
“这便是闫领送给我魔教的大礼?”
闫三蓝对沈知景抬眼一笑,又是一刀劈空而下,女尸大半个身体顷刻间四分五裂滚落在地,只有一张惨白的面容能看清楚,浓黑而粘稠的血水飞溅空中,张星行慌忙一闪,袖子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溅到了几滴。
沈知景目不斜视展扇一挥,便将张星行半边袖口齐齐切断:“脏了便不要了。”
张星行脸色苍白的点点头,目光从女尸身上别开了去。
“东海到京城路途遥远,我等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将宝物运回,还望宗主见谅。”闫三蓝毫不在意的将刀往空中一甩,腥臭的血珠便一连串的落在地板上。
沈知景冷然注视着他。
“还不快把这些脏东西收拾了,污了宗主耳目有你们好看!”闫三蓝身后一个副手模样的年轻人冲沈知景讨好的笑笑,转头又对手下呵斥道。
随即就有下人上前将污血擦拭干净了。
“宗主请看。”闫三蓝沉声开口,他伸手便探进那些碎尸块里抓摸半晌,一双手沾满了黑乎乎的污血,不住的向里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