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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方才那人说的不错,六郎的确是读书人,被愚蠢的弟弟捅了这么一肘子,他疼得几乎要皱眉。狠狠横了自家老七一眼,六郎的声色清冷:“大姐压了三。”

七郎皱了皱眉,继而郑重的拍了拍他哥的肩膀,沉重道:“那六哥,你要努力。”

所以说,肌肉特别发达的人,其他方面就一定会受到限制。张六只觉得自家蠢弟弟怎么看怎么糟心,却耐不住张七时不时用鼓励的眼神看自己一眼,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亲生的,亲生的,不能用砚台砸死他”,张六才终于对张七说道:“十一是五叔亲自教导。”

张六口中的五叔,便是如今的飞羽军主帅张霖。而飞羽军正是今上的亲军,直接受皇帝调动,专门保卫京畿的。

被六哥这么一提醒,张七也意识到了比他矮了一头,也年幼五岁有余的小十一是他家五叔的亲儿子,像是这种驯马活动,十一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吧。

总归能够达成璨璨姐的期望,张七顿时开心了不少,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

从长相上来看,张七是属于那种俊美到锋利的类型——如果他肯一直不说话的话。而此刻他脸上的笑怎么都忍不住,实在让张六嫌弃到想要把这个弟弟打包扔了。

张家长女张璨璨在家中的地位超然,这并非是因为她是皇后的缘故,而是因为在张家,男孩实在是太不稀奇了,反倒是女娃娃,历经数百年,张家拢共也只出了可怜兮兮的三位。

其他两位那都是三百年以前的事情了,听闻还是双胎,简直要让如今张家的男人们羡慕到哭出声来。

作为张家好不容易盼来的闺女,张璨璨的童年几乎就是在各房之间辗转度过的,而那间她爹精心给她亲手准备的闺房,一直到她出嫁,她都没有住上几次。

张家的几位叔叔婶婶时常因为“璨璨今晚住在哪儿”而吵起来,早先还曾经闹到老太爷那里,不过因为老太爷的解决方法是“让璨璨跟我们老两口住啊,这样你们就不用争啦”的截胡,所以后来众人也不吵了,直接瞅准机会就哄着璨璨就走。

张家闺女稀少,可是他们的几个姻亲家总该是正常的吧?譬如张璨璨的三婶,听说她家就有姐妹五人,更有好几个侄女外甥女。包括张家三婶自己在内,她都没有想过自己会那么渴望一个小闺女。

只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抱着香香软软的璨璨睡了一夜之后,一对比自家成天一身汗味,永远不会乖乖睡一觉的臭小子,张家三婶就越发坚定了想要闺女的信念。

可惜,三房的下一胎是个小子,再下一胎还是个小子,第三胎依旧是个小子。看着年岁相仿,打成了一团儿子们,张家三婶简直想要哭出声来。

其他几房的情况是也大多类似,这也就间接导致了张家这一代齿序足足排到了十六的“盛况”。

“六少爷,七少爷,十少爷,十一少爷!!!”

就在场上的驯马进行到几近尾声的时候,场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小厮焦急的呼喊,直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场上的几个少年身上。

此刻张家四个少年已经驯服了三匹马,将手中的缰绳扔给马场的人,四个人一同走到了围栏旁边。

张六皱了皱眉,道:“何事?”

几个小厮的气都喘不匀了,哆哆嗦嗦的颠三倒四的说道:“生了,生了。”

张七一个激灵,猛然反应过来,连忙问道:“我娘生了?她还好吧?”张七是张家大房,和张璨璨是一母同胞。此番他娘亲四十多岁依旧有孕,着实让张家上下都捏了一把冷汗。

“大夫人……大夫人无事,母女均安,老爷让您们几位快些回去呢。”小厮终于平静下来,说话却还是有一些颤音。

“什么?”

“啥?”

“母女?”

“是妹妹?!!”

马场之内的四个张家公子都是一愣,脱口而出的问题之后,他们也不等小厮回话,直接利落的翻出了马场,冲着张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竟是连来时骑的马也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妙妙小朋友:一家子玛丽苏,而我是最纯天然的那个【揉揉小肉脸】

叔:面对一个班的大舅哥,高冷是没有用的啊顾同学【远目】

本文是正经的玛丽苏文,秉承着“只有男主宠的女主不是合格的玛丽苏”的原则,不要和女主比金手指,因为她的金手指和金大腿都是批量生产哒~

第2章一片新愁待酒浇。

锦城之中最有名的书院的名字就叫做“书院”,是开国之初□□从私库之中拨了银子兴建的。书院之中就读的学子都要经过严格的考核,绝对不是家中有些许银钱,抑或是勋贵世家想进就能进的。

为了保证书院的教学,除却在此留班的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按照惯例,当代公认的才子与皇上钦点的还未外派的状元、榜眼、探花每个月也都要在书院之中授课几日。

后者的人选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是上了皇榜,还打马游街过的固定的那三个人。至若这前者,却是被视作是读书人至高无上的荣耀了——哪怕是清高不过的隐士,若是能在书院之中教书,那也是一件十分值得欢喜的事情。

这一次科考,四岁便被选为皇帝伴读的张家二郎被钦点成了状元。虽然张家二郎和皇帝是同门师兄弟,而且他们的老师还是他亲爹,而且殿试皇帝点了自己的伴读当状元,似乎总会惹人非议,但是张家二郎七岁起就素有才名,十二岁后凡有诗篇,必天下相传。十六岁锦城地动,张家二郎献《十策》,其中一干赈灾,救援之策详实可用,而后十年亦被人津津乐道。

按说大安科举四年一次,张家二郎未及弱冠便早有下场一试的资格,然而他爹总说此子心性不定,有恃才傲物之嫌,还需磨炼,这才一直拖到张家二郎二十有六,他家长子都去考了童生,老太傅方才松了口,让自己的儿子去参加科举。

事实证明,老太傅的判断是准确的——若是早了几年,张家二郎才名未抵一定高度,哪怕高中,也总会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而若是晚了几年,这孩子心性沉稳到一定境界,恐怕会醉心文章山水,未必再肯在那名利场中打滚了。

老太傅是张家二房,和其他几房比起来,二房的子嗣不多,仅二郎而九郎两个孩子。九郎从小便喜欢跟在他五叔屁股后面转悠,恐不是读书的料。所以作为老太傅唯一一个有从文天赋的儿子,老太傅倒是不求他家二郎能接手他的活计,官至太子太傅什么的。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为大安做一些事情,这才不算是辜负十年寒窗。

在锦城的世家子都去参加跑马的这一日,书院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八月丹桂迟开,撒下了一地金黄。行走在洒过井水的石板道上,午后的些许热气也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穿过一排整齐的屋舍,便见一个能够容纳二百余人的通透大屋,此刻屋中窗扉齐开,若是有人从屋前走过,门中那些或者正襟危坐,或奋笔疾书的学子都能被来人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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