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长虹有怨,更有恨。
他以手脚不麻利为由,尽数遣散了家中女仆,为的就是防女仆再遭濮阳沛荣毒手。
虽然每次奸淫处子后,都精神焕,面色看似更加青春。但濮阳沛荣精通医术,自然知晓房事过多则伤肾元。于是他开出方子,命濮阳长虹为他找草熬药。
他还以为濮阳长虹不懂医术,但不知道的是,他那补药中早已被濮阳长虹加入了慢性毒药。
正是此前濮阳沛荣为虞氏用的那方,这种药熬出来的汁液无色无味,能让服药者五脏六腑慢慢衰竭,虽然剂量很小,但如果天天吃,病之时,纵是华佗在世也回天无力。
濮阳长虹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濮阳沛荣身体每况愈下,清醒之时依旧叫嚷送女郎上山,当真是疯狂。
回到濮阳家院中,傅丞翊望着濮阳长虹,笑着说道:“女郎喝下的离梦酒中被你下了蒙汗药,所以才会昏倒。至于你父亲濮阳沛荣,也是如此。两个昏迷的人,能做些什么事呢?”
“那落红?”胡长秋看了一眼尺树后,闻言疑声问道。
他并未将话问全,因为落红一物,事关女子清白。
许是避讳,许是怕在场女子生羞。
“是猪血。”未待尺树回话,孙为倒是率先开口了,他看了一眼濮阳长虹后,说道,“长虹公子待那些女郎昏睡后,便差我移走沉香木阔床上的濮阳沛荣,而后在白色被褥上倒入猪血,差我女儿脱下女郎衣服。待天亮后女郎自行离开,我再将濮阳沛荣送回来。”
“为何这么麻烦?”凌风疑声问道,“那濮阳沛荣都已成现在模样了,你们为何还要行如此复杂之事,直接不送女郎上山不就完了?”
孙为的话中,满是漏洞。
诚如凌风所言,这濮阳沛荣现今已是行将就木,若是濮阳长虹有意保护出云镇女郎,干脆直接废除这濮阳沛荣早先定下的规矩便是,何须如此复杂行事。
“哼!”濮阳长虹怒哼一声,“我就是要这样慢慢折磨他!毁了他!让他想要的得不到,想做的做不了!”
“他想做祭司我便无尽美化他!想让他死亡,就得先让他疯狂!如此简单让他无法如愿,岂不是太无趣了!”
望着仰头大笑的濮阳长虹,院中出云镇人皆是摇摇头,心中暗骂一声:“疯子!”
“濮阳沛荣若是死了!城主这病可就无人可医了啊!”
依旧是胡长秋随行三位医官中,那年龄稍大者所言。
不等胡长秋说话,院中汜水官兵持刀将濮阳长虹和孙为围了起来。在他们看来,二人所为之事,不管是非对错,现如今让城主陷入无人可医的局面,就是死罪!
“濮阳长虹,你不可医吗?”尺树看着濮阳长虹,冷声提醒道。
胡长秋盯着濮阳长虹,半晌后轻声说道:“濮阳沛荣毒害结妻,奸淫良家女郎,霸占锁情山,为害一方。按法当斩!”
濮阳长虹闻言身子一颤。
“怕东窗事,我来此后你有意隐瞒实情也是情理之中。至于毒害亲父,算是替天行道,况且你也救下不少女郎,非但无罪,还是有功!”
濮阳长虹缓缓低下头,脸上已是两行热泪涌出。
胡长秋这话的立场既是默认尺树所言皆为属实,也是出于安抚这濮阳长虹,继而为自己瞧病。
但就在此时,傅丞翊自锁情山而来,悠悠说了一声:“濮阳长虹,尺树说你医术了得,较你父亲也不遑多让,但是你的演技,也着实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