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江龙亲自颁奖。
几百双眼睛注视下,他握着张俊的手用力晃了晃,“辛苦了!”
张俊眼眶一红,身子一挺,抬臂敬礼,“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何江龙拍拍他的肩膀,将舞台留给张俊。
张俊拿起话筒,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各位领导,各位同仁,各位朋友,出于对同志们的保护,这个奖由我代领。”
“在打击毒贩过程中,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他们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所以,我们缉毒队的同志尽可能不暴露在公众视野里。”
“但老子不怕!”他激动的浑身颤抖,“二十七年前,季队为我挡住毒贩的子弹,倒在了血泊中,从那之后,老子就不怕了!”
“他才二十几岁啊,连自己儿子的面都没能见上,老子今年五十了!老子无儿无女无牵无挂,怕个球!这辈子跟毒品誓不两立!”
说到最后,他都破音了。
偌大的礼堂,他的声音在回荡。
很多人情不自禁抬手抹泪,甚至是低声抽泣,包括主席台的那些人。
最后那些领导说的什么,季平安一个字没有听见。
他的视线早已模糊。
张俊口中的季队,就是他的亡父。
原来张俊对他特别,还有这一层原因。
李青鸾看到泪眼模糊的季平安,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拉过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又将他的脑袋放在了自己肩头。
大家6续离场。
原本就被张俊一席话勾出眼泪的何凌欣,也联想到那个“季队”多半就是季平安的父亲,正要上前安慰,却看到季平安靠在了李青鸾的肩上,尚未干涸的眼眶,再度充满了泪水。
这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但张俊和缉毒队的人都还在。
这会儿齐齐围住了季平安和李青鸾。
“平安,你现在知道了吧!”张俊红着眼眶道:“我欠你爸爸一条命。”
其他缉毒队员虽然之前有这个怀疑,但现在听张俊说出来,还是有些震惊。
季平安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只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犹记得小时候,看到其他小伙伴被爸爸牵着、抱着、架在脖子上、放在自行车大梁上,在阳光与清风里,撒下欢快的笑声时,他总会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哭上一场。
他也渴望有一个能够抱着他举高高,能够给他讲睡前故事,起码是个有温度的爸爸,而不是冰冷的烈士遗照。
可是他不能当着妈妈或者奶奶的面哭,那样她们会更伤心。
后来妈妈也走了,他只能变得更加坚强。
“现在,我又欠了你一条命,不,你救了我们整个缉毒队,我欠你们父子太多太多了,从今以后,我这条命,你随时拿去。”
“张局,别说了!”看到季平安泪水盈眶,李青鸾的心也是一阵抽痛,她知道这叫做休戚与共,她拉着季平安站起身,扶着他慢慢朝外走。
没想到却遇上了去而复返的领导们。
以何江龙为,有市委书记楚云飞、市政法委书记海6、市公安局长何大友、市宣传部长韩盛。
何江龙目光心疼地看着他:“平安你没事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何叔叔,我没事。”季平安摇摇头,他知道,这个何叔叔一直关心着他。
楚云飞说:“平安啊,我也认识你父亲,还有许叔叔,我们关系也不错。”
韩盛道:“你那个许叔叔还是我的贵人哩!”
何大友说:“小季,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我得好好谢你,你阿姨已经做了一桌子菜。”
季平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李青鸾却不高兴道:“何局,凭什么?”
何大友笑呵呵道:“就凭他是我的恩人,我的头顶原本已经成了不毛之地,但是因为小季的药膏,不到一个星期,竟然冒出了黑色绒毛。原本我还没注意,还是海书记现的。”
季平安打眼一看,何大友的头顶的确冒出了不少黑色的绒毛。那就证明药方有效,再看一眼海6,也是一位全靠“地方支援中央”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