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舟站在路边注视他一举一动,笙根脸上伤还没好,眉骨那片瘀青看起来很碍眼。
但他的笑容很阳光,感染着身边所有人。
裴砚舟现笙根拎药包的动作不太自然,紧盯他右手凝神思索。
“呀,那不是笙根嘛,真巧,他也来啦……”
吉祥踮起脚正要挥手,裴砚舟抓住她手腕摁下来,冷眼淡扫:“你跟他很熟么?”
“就在李府见过一面,你送给小宝八卦锁,笙根还追来道谢,林林有礼可讨人喜欢了。”
裴砚舟嗤笑:“那叫彬彬有礼,你有空多读点书吧。”
吉祥气得舌头都打卷了,瞪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
岂有此理,他居然歧视她读书少?
“本座就是不爱读书,那又怎样……”吉祥气势汹汹,双手叉腰追上去评理。
裴砚舟好像是怕了她,走上台阶脚步趔趄撞到人家身上。
“裴大人,小心!”霍大夫和沈东家一左一右搀住他,裴砚舟身形摇晃着扶了把那个人:“抱歉,伤到你了吗?”
吉祥和魏平赶来看到对方抬起头,伤痕累累的脸庞略显无措。
“笙根?”吉祥心想这小子真倒霉,在家挨打,出门被撞,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我、我没事。”笙根面色苍白摇摇头,被裴砚舟攥住的右臂不断抖。
裴砚舟后知后觉松开手,惊讶道:“你受伤了?快请大夫看看!”
霍大夫抬起他右臂就要验伤,笙根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忍住痛楚嘶了声。
“上个月的旧伤,还在敷药,与大人无关。”
吉祥飞快瞥一眼,他袖子里手肘肿成馒头,敷着厚厚的黑药膏。
“你伤得好重啊,被谁打的?”
笙根神色为难,像有什么顾忌不敢开口。
沈东家清楚怎么回事,催促他一声:“无事,你照实说。”
笙根轻叹:“是被少爷用锤子砸伤的。”
沈东家补充道:“他手臂外侧桡骨都被砸断了,做过接骨术月余,还在敷药静养。”
笙根伤势和卞芦花一样,都被打到骨折!
“那死鬼有病吧,成天拿锤子砸人……”吉祥没忍住骂了句,被裴砚舟怒甩一记眼刀子。
哦,对了,这是机密。
吉祥抿住唇老实了,好嘛,怪她多嘴。
裴砚舟转瞬变脸,语气温和问笙根:“小宝近日还好吗?”
“小少爷很好,多谢大人关心。”
笙根拱手告退,裴砚舟丢给魏平一个眼神,魏平赶紧派人跟上他。
沈东家将裴砚舟请进泰春堂,呈上齐氏多年来的诊历。从治疗失魂症到产后调理,药方都还保留完好。
裴砚舟聊起笙根,沈东家夸他是热心人,三天两头来医馆帮李府仆役抓药,他还懂调药方。
“笙根最近常用的药方,医馆大夫都能记得吗?”
“当然,小民这就拿来给大人过目。”
沈东家精明敏捷,省却裴砚舟不少力气,带着那堆药方诊历满载而归。
吉祥闲了半天,寻思帮忙做些事将功补过,这家伙埋头书案根本不理她。
“大人,给我点差事呗?”
她眨巴眼瞅他,裴砚舟偏过头,她趴着桌子凑过去,“苍天可鉴,我真不是碎嘴子,谁还没个说漏嘴的时候。”
裴砚舟无动于衷,吉祥也没耐心了。
“你爱理不理,本座睡觉去不香吗!”她小声嘀咕着,看见魏平带人扛着几个箱子走进来。
裴砚舟指着箱子使唤她:“小祥子,给你个差事,今日之内把这些全看完。”
吉祥愣住:“什么东西?”
魏平憋着笑:“青州湘陵十年来的各类案件卷宗。”
一天之内看完所有案卷?
裴砚舟,好你个黑心贼,这是把她当鹰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