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室出来,乘电梯到三楼。
陈斯屿家里什么都是最好最高级的,循环新风系统也是。上楼不到半个小时时间,三楼的味道散的一干二净。
刺鼻异味不再,夏笙舒展手臂,来了个深呼吸,还是新鲜空气最好闻。
陈斯屿不知为何,也留在了三楼起居室。
夏笙搞不懂,但心里乐开了花,她做梦都想陈斯屿多陪她会。
画画间隙,她数次抬起头——
长桌处,陈斯屿坐在桌子长边的第一个位置,电脑屏幕遮住了一点他的下巴,让人目光重心落在他的上半张脸。
他办公或学习的样子,清冷,禁欲,完全不存在她们这些大一新生,每当遇上报告展示,手忙脚乱,一副电脑要着火的疯样。
不用任何理由,光是对上这张疏离而又淡定的脸,夏笙无条件相信,无论摆在陈斯屿面前的是什么世纪大难题,他都能不费力气地轻松解决。
这份别人不会有的轻而易举,将陈斯屿衬得愈高高在上。
夏笙往日都想让他永远在天上,今天这会,她突然好想把他拉下来,拉下来后,由着她为所欲为……
越想越燥,夏笙一肚子坏想法,没办法实施,只好灌下一大杯水,委屈自己,先稍稍冷静冷静。
时间就这么飞快过去。
两个小时后的某一刻。
夏笙沾好颜料,准备落笔,脑中突然惊起一件事情——
方氏兄妹的画材店要完蛋。
陈斯屿既然见不得他妈妈的画留在“莱恩画材”,又怎么会允许对方背地里打着“郭书瑛徒弟”的名号,吸客敛财呢。
他原先不知道。
可今天,她与他说,他知道了……那他一定会让方氏兄妹付出代价。
夏笙看向长桌,陈斯屿半个小时前走了。
她对方氏兄妹的同情不过半秒钟,更多的是担心自己。
她被这方氏兄妹连累,罪名连坐,究竟有没有得到宽恕。
带她去挑颜料,宽恕了?一同在三楼却一句话也没和她说,没宽恕?带她去挑颜料是不想让她在起居室里放毒?一同在三楼却一句话也没和她说,不止今天,平常也是这样?
怎样都解释的通。
夏笙越想越冤,后面想到自己还差点被迫用了毒颜料,愈好气。
她支持陈斯屿整一整那个方莱,整的越惨越好。
…………
时间如细沙,掬起一捧,随风而飞,留也留不住。
一个半月太不经用了。
夏笙细想自己的这一个多月,她就没和陈斯屿好好讲上一次话,唯一与他待在一起最久的那天,是她的生日,除此之外,有好多次,她连续三四天见不着他的人影,孤独的整天看小说,打游戏。
看似朝夕相处,有了亲近机会,实际,她还离他很远,连他生活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挤进。
但夏笙很容易满足,她和他共处过一个空间,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还一起溜了皮皮……这些点滴,她都仔细珍藏,时时想,时时笑。
夏笙知道这些日子是她死皮赖脸偷来的,可她不在乎,更不后悔当时冲动,一念之下来了海城。她了解了一点他的过去,知道了一点他的雷区,还创造了一点与他的回忆。
最后留在海城的五天,夏笙一改前些日子的慵懒样,每天都起的很早,除了画画的时间,她都在外忙东忙西。
先是给王一凯连续讲了三个小时的游戏,让他打通了第一个副本。
“夏姐姐,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清水湾。”
小孩面对离别,往往表现的比大人伤感。